爆發的痛楚、強烈的暈眩,那一瞬間,他的眼前是一片扭曲的空間,他甚至無法看 清襲擊他的人的臉。
東方崩雲閉了閉眼睛,僅僅在片刻之間,就知道他們給他注射了什麼──是嗎啡, 高劑量的嗎啡。
完成了任務,襲擊他的歹徒立刻奪門而出。
他咬著牙,強迫自己不能倒下去,手術只進行到一半,他不能就放著病患不管哪… …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長廊上,意外的發現,整個聖諾爾醫院是一片死寂,沒有匆忙的護 士,沒有來往的病人,醫院就像座陰冷的死城。
東方崩雲撥了通電話到寒宅,但沒有人接;他又撥到費茲羅家,一樣沒有人接。他 必須找到寒儼,至少要寒儼完成最後的縫合手術。
他衝出醫院,隨便攔了一輛車,說出寒家的地址後,他痛苦的閉起眼睛。
現在他的心跳大約每分鐘四十下,血壓三十,或是更低……他知道自己已瀕臨休克 。
“先生,到了。”
司機說完,東方崩雲便推門下車。
“先生,你忘了付錢!七美元——”司機兇狠的臉在看見東方崩雲血淋淋的右頰之 後,嚇得顧不得車資,慌忙駕車逃開了。
不知是否嗎啡發生了效用,他的傷囗不再痛楚得如同火燒,甚至神智是清醒的。
然而,接下來他親眼看見的景象,卻狠狠的打垮了他所有的知覺──那是一場婚宴 ,新郎是藍斯。費茲羅,而新娘竟是寒芷熙!
芷熙穿著翩翩白紗,嬌豔美麗得如同盛開的白玫瑰;她巧笑嫣然,不帶一絲陰霾地 依在藍斯的懷中,在眾人的柷褔下,與他親吻……那一瞬間,他終於知道遭受背叛的滋 味。
一陣黑幕襲向東方崩雲,他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覺……
當東方崩雲再度醒來時,眼前出現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他那可奪人呼吸的容顏上 ,有一雙揉合了溫和、清澈、優雅、睿智與沉靜的眸子,如果他沒有心跳呼吸與溫熱的 血液,誰也不會懷疑他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他知道他是誰。只要見過他一眼,沒有人能忘得了他。
他那絕色的容顏與精湛無匹的醫術,在這世上難有人能出其右,他是他就讀紐約醫 學院時的學長,專攻腦科與心臟科;除此之外,他還是現任國際醫師聯盟特別委員會的 理事長——年僅二十三歲的殷冠臣。
“你總算醒了。”殷冠臣微微一笑。
東方崩雲看著他,沒有接腔。
殷冠臣靜靜地回視他,白皙的臉上從容閒適。
像是一場無聲的競技,兩個出色至極的男人目光交會,沒有電光石火般的激烈,沒 有敵視,沒有熟稔,純粹是為了對看而對看;如果這個時候有第三者介入,會以為他倆 是兩個不曾見過面的陌生人。
沒有人不被殷冠臣所蠱惑,沒有人能久久地凝視他而不受他唇邊那抹淺笑引誘;就 連陰沉邪氣的東方崩雲也抗拒不了他的魅惑。
東方崩雲在這場無言的競技中臣服了。
沉默良久,東方崩雲淡淡開口,那語氣就如同談論天氣那般毫無情緒。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倒下去之前的那些畫面,他記憶猶新。他將全部的事情想過一遍,串聯起所有片段 ──一個因為利益糾葛而編織成的醜陋陰謀便出現在他眼前。
殷冠臣緩緩浮起一抹笑意。
呵,總算肯開口說話了?好現象。
“那隻能說你命不該絕。”
他受邀參加藍斯。費茲羅的婚宴,卻因為遲到,而發現昏倒在寒宅大門外的東方崩 雲。
當他發現他的時候,他的生命現象極為微弱——用專業術語來說的話,就是陷入第 二級休克——他的臉上有一道彷彿被毀容似的怵目驚心的血痕,瞳孔擴散,渾身冰冷而 沒有知覺。
他知道那是中毒症狀,而由血液檢體中,還發現殘留高劑量嗎啡成分,更加肯定了 他的想法。
東方崩雲的命很難保住,一般人到了這個地步,幾可說是回天乏術,但是殷冠臣不 肯鬆手;經過了十二個小時的搶救,最後死神因為無法從殷冠臣手中奪回人命,終於鎩 羽而歸。
他已經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如果他再繼續昏迷下去,毒素將會不斷侵襲他的腦細 胞成為植物人。
但殷冠臣相信他會醒來,而東方崩雲也的確奇蹟似的醒了過來,這真的只能說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