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沒有見到齊雲伯爵的面不說,此刻竟然又被顧瑩胡『亂』加了一個冒充皇室成員的罪名。在她看來,自己死了還沒什麼,自己被髮配至西北蠻荒也沒什麼。可是萬一楊宇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就算死了都沒有臉再去見九泉之下的鎮北王。
就在顧瑩準備發號施令將幾人拿下的時候,一句“慢著”打斷了她的行動。
向著聲源望去,只見正在擔架之上的楊宇竟然用手支撐著身體,一點點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中年『婦』人連忙將其身子攙扶至坐著的狀態,忙道:“宇兒,怎麼了?天大的事有娘頂著,你別說話。”
她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她更是知道為什麼楊宇從昨日醒來後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就算有什麼想說的都是用紙筆寫下來。因為臉上已經腫得不成人形的楊宇每嘗試說一句話都要忍受鑽心般的疼痛。更何況,昨日大夫診斷後告訴她,楊宇下顎部分因為遭受嚴重擊打的緣故,已經損壞了聲帶,倘若強行說話,只怕日後會有失語的可能。
不過,一向都是孝子的楊宇此刻卻是沒有順從母親的意願。他搖了搖頭,用近乎嘶啞得不似人聲的聲音說道:“娘,爹曾經說過,只能窩在女人身後的男人就算有再合理的原因也只是一個廢物。”
一句話說完,楊宇不再理會愣住的母親,轉頭繼續用那嘶啞的聲音向顧瑩說道:“瑩姨……”
“呵呵!小傢伙,如今你叫得再好聽也沒用了。”顧瑩沒用絲毫放過眼前四人的意思。
“放與不放皆在瑩姨您一念之間,可否聽我這個做晚輩的說幾句話?”
楊宇那嘶啞的嗓音著實令人聽著覺得難受,但是,眾人皆是好奇從這個幾乎可以判定為殘疾人的少年嘴裡能說出什麼話來。
“好!你說……反正齊雲伯爵今天要到傍晚時分才回來,倘若你只是想要緩兵之計,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顧瑩冷冷地說道。
“瑩姨,其實,昨天我把齊美爾叫出來談我們的婚約……”
“你還敢提婚約?信不信我把你雙手也給打斷了?”在旁久未言語的齊美爾一聽楊宇提及婚約之事就火了,當場就要下場再次將楊宇一頓痛毆。
“美兒,聽他說完。”顧瑩倒是很想知道楊宇在這種情況之下提及昨日之事到底有何原因。
齊美爾見到母親開口阻攔,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氣鼓鼓地站在一旁。
楊宇見狀,再次開口說道:“昨日,其實我是想告訴齊美爾,我和她的婚約就此作罷,從此……我與她再無半點瓜葛。”
楊宇嘶啞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頓時讓所有人當場石化,就是楊宇的母親也未曾聽楊宇提起過,臉上的表情驚詫到了極點。
“自從爹去世之後,我便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齊美爾伯爵千金的身份了,只是,前些日子我一直在籌辦爹的後事,所以一直都沒有時間說……咳咳……”楊宇似乎是說了太多的話,本就聲帶受損的他不由自主地咳了起來。
楊宇停下來一段時間,似是調整了一下嗓子,接著說道:“直到前天,獨孤叔叔私下找到我,說是希望我過幾天能夠去他那裡從軍,以繼承我爹驅逐東洋大軍的遺志,所以……我直到昨天才找到齊美爾,想把婚事取消,誰知……卻弄成了這……咳咳……咳咳……”楊宇還沒說完,便再次咳了起來,一旁的鎮北王妃緊張得連忙不斷拍著他的後背,不斷說道:“孩子,別說了……別說了!都是娘不好,娘不該不聽你的話,偏要帶你到伯爵府來,才弄成了這個樣子。”
齊美爾此刻真的是有些悔不當初。要是自己直到昨天楊宇提及婚約的事是想要告訴她取消婚約,就算當時楊宇拉住了自己的手,自己也絕不會有任何生氣的念頭,至少此後她可以不用整天被父親嘮叨著要她加入楊家。而至於說她的悔不當初,倒不是因為說她良心發現,而是後悔自己因為沒有聽完楊宇所說的話而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萬一哪天齊雲伯爵知道了,那她實在是難以承受父親的怒火。
此刻,顧瑩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過,她考慮的,倒不是說昨天楊宇到底是不是想要取消婚約的問題,而是她無意中聽到楊宇所說的獨孤叔叔。倘若說這世上姓獨孤的人,恐怕就太多了,但是能夠被楊宇稱之為獨孤叔叔的人,恐怕只有一個……松江城城主獨孤寒。
獨孤寒,當年曾經是楊霸天的心腹手下,更是楊霸天的生死之交。雖然修為與楊霸天在伯仲之間,但無論何時都是對楊霸天為首是瞻。直至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