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來好了。”
“不用了。這兩天做慣了,換了外人反而奇怪。”
原來,跟謙哥生活這麼多年,她充其量只是個外人。玉如霞的委屈加上了一層霜,心頭不禁酸澀起來。
“前兩天聽穎兒說,你出了事?”
她僵住了,急急搖頭。
“沒……沒事,只是場……暴風雨。”只是一場不該有的暴風雨,她早忘了。有關風雨中的記憶……她記不得,她也不要記得。
“我很好,累得謙哥替我擔心,真對不住!”
“這麼說不是見外了!不過,下回你要是再碰到這種情形,千萬留在牧場裡過夜,別急著趕回來,因為碰到像那天的情況,我是沒法子分心照顧你,瞭解嗎?”
她抬起頭,狄無謙的眼眸流動著溫暖,適意的關懷令玉如霞的傷心一掃而去。她點點頭,有些羞澀地笑了,為自己方才的刻薄及多心感到慚愧。
“換藥的事,還是讓我來吧!”她動手接過狄無謙手裡的藥箱。
“不了。”他淡淡一笑。“你不適合做這種事。”
“但……這些事也不該由你親自動手。”
“她救了雪陽,就這點,狄家就該當她是個恩人。”狄無謙凝視著她。“你今天晚上有些奇怪,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陪你去看看珞江,好嗎?”
原以為這一次會跟上次一樣痛徹心肺,結果只是幾陣在她忍受範圍內的痛楚;顯然地,這幾日的悉心照料,產生了相當大的功效。
當狄無謙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的傷口,曲珞江才打定要恨他的心思又恍惚了,這一刻,她昏昏然凝視著狄無謙的胸口。
再一次,她在這樣強大的吸引力之中迷惑了。
“一會兒我讓穎兒吩咐廚房,要他們熬碗參湯。”
玉如霞溫暖如水澤的聲音豐潤了曲珞江,她想拒絕這心意,卻拒絕不了那溫柔的眼眸。
“給你補補身,早些好起來。”玉如霞客氣地笑笑。
那抿著嘴的笑容是如此嫻雅端莊,曲珞江有些羞赧,只能垂頭稱謝。
她無法討厭玉如霞,就像她無法拒絕狄雪陽一樣。
她們兩人,一個溫柔如彩霞,一個無邪如朝陽,笑起來總有這麼點兒與世無爭的純淨。相較起來,她像條被霜封的江,冰塊底下結了一團恩仇,看似安靜無聲,只突顯了自己的悲涼可怕。
“參湯一會兒小採就會送過來。”狄無謙的話打破沉默。曲珞江抬起頭,看見玉如霞一臉的尷尬。
“哦!我不曉得謙哥已經吩咐……”
“不麻煩堡主和玉姑娘。”曲珞江在兩人間插進話,她實在不習慣自己成為事件的中心。
“別爭辯,你太瘦了,前兩天是因為你人還不宜進食這些補品,所以我才沒吩咐下去。從今天起,我會要他們多注意些。”
“奴才不是雪陽小姐。”那唯我獨尊的命令口氣把曲珞江的神經繃得慍怒起來。我也不是習慣讓你哄騙的孩子!她多麼想加上這一句,尤其當她想起狄雪陽那雙盛滿寂寞的眼睛,曲珞江差點要吼出聲;但最後,她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嘴上卑微的說:“奴才向來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勞堡主費心。”
狄無謙的唇角倏地從平和至拉緊。他不是瞎子,那不屑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他在心裡咒罵了數聲:該死的女人!只要她張開眼睛,就不斷地挑起他的脾氣。
先是拒絕他,再來是話中帶刺地譏諷他。
“那又如何?”他挑起眉,冷冰冰地反問。
看著曲珞江仍是漠然地不置一辭,一旁的玉如霞完全被這種情形弄得錯愕不已。
她不明白,狄雪陽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她也不瞭解,狄無謙那突然的怒火所為而來?
“奴才只知道,參湯……”曲珞江嘲弄地彎彎嘴角:“不是給我們這種奴才喝的。”
狄無謙的火氣迅速被挑起。
她拒絕的態度和朱清黎一樣堅決、一樣讓他難堪。對於朱清黎,至少他還有一層罪惡和眷戀情緒遮掩,並強烈溫柔地包容著,但對於曲珞江,他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
“一個護主的奴才例外!”他惱聲低吼,低頭快步走出。
玉如霞被那聲量嚇了一大跳!她看著緊咬著唇不吭聲的曲珞江,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出了問題,只覺得在花園內那種不舒服的心情又開始延伸。
除了姜幼玉派給她的貼身侍女穎兒,她從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