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如果要談責任——”巫青宇冷冷一笑。“那麼我這個外人替你去吧!
“你……”
“你留下一個,就是傷了另外一個。既然決定放棄玉如霞,那麼,透過個外人告訴她,至少不會這麼難過,再者,珞江也需要你。”
狄無謙點點頭,突然抓住巫青宇的手,用力地握緊一下。
“謝謝你!為珞珞所做的一切。”
“從今而後好好待她,讓她平安幸福,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杜秋娘倚著門,欣慰地流下淚來。
“巫兄。”
“還有事?”
“我從沒問過珞珞對你,是否也像你對她這般……”
“她是我打小看到大的。是師兄,也是親人,這麼說,你該懂了吧?”
狄無謙點點頭,他了解那種感情,就像他對如霞,不也如此?
“我會好好待她,不管花多少時間,我都會求得她的諒解。”
巫青宇的眼底有安慰,天宇遼廓,明月朗照的夜裡,在馬裡接過狄無謙手中的韁繩。
再一次保證,允下的是男人對男人間如山的承諾,黑馬一聲嘶鳴,清脆的在夜間撤開四蹄,狄無謙目送著他走了。
休養了幾日,陳珞江收拾一切。無論杜秋娘怎麼苦口婆心,都沒法子打消她的念頭。
“你真的不打算原諒無謙嗎?”
“沒有什麼好原諒的。”她慢吞吞轉動指關節,仔細紮好花布包袱;太久沒運動四肢,每個動作都花了她不少時間。
“姨娘求你!別再倔了。”
“不要。”眨掉淚光,陳珞江哀懇地抬起眼。“姨娘,誰都沒欠我,你別這樣!”
“你何苦這麼固執呢?”
她不吭聲,轉而問杜秋娘:“您呢?還回曲家嗎?”
提到去留,杜秋娘的臉上顯得平靜,那是經由巨大的憂傷沉澱而後的面容。“不了,我不回曲家,我跟你留在棲楓山。跟你師父一起,他人葬在哪兒,我就陪在哪兒。”
“姨娘!”
“那是我唯一知道,能靠你師父最近的方式——”杜秋娘悽楚一笑。“你告訴過我,他原諒我了,不是嗎?那麼,他會希望我陪著他的。”
她沉默不語。
“聽我說,孩子,你註定是要跟狄無謙在一塊兒的。無論妻或妾、無論貴或賤,只要知道,他心裡確確實實還愛著你,那就夠了。只要有心,哪怕是千軍萬馬,都不能拉動他的人。玉如霞的事,讓他解決吧!他心裡有你,就夠了。”
杜秋娘攤開手,激動地喊:“珞江,看到我,難道不足以讓你覺悟,不是每個錯誤都有重新再來的機會,玉如霞他許擁有地位、擁有權力,可是少了丈夫,她等於什麼都沒有。”
她的話只換來陳珞江的沉默以對,杜秋娘幽幽嘆了一聲,無奈的望著外頭。
“我無話可說,你好自為之吧!”
陳珞江背起包袱,走了出去。
“我在棲楓山下等你,不管多久,我等你回心轉意。”
杜秋娘煞住腳步,看著狄無謙靜靜立在大槐樹後,她推推動也不動的陳珞江。
“珞江,你不說些什麼嗎?”
白花花的陽光照著她,彷彿也同時穿透她赤裸裸的心。陳珞江有些昏眩,她臉色更蒼白了,腳步停滯了一下,猛然她拉下包袱。在杜秋娘幾乎以為她就要回心轉意的時候,卻見她頭也下回地越過狄無謙,跨過硃紅門檻,走出大門。
“珞江……珞江!”杜秋娘在身後追喊著。
“我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理由?”迎著半冷的風,陳珞江慢吞吞地開口。
“你愛他的,是嗎?”
你愛他嗎,是的,我還愛他,愛得依然深、依然切,可是歷經那一切之後,她還能再相信他嗎……你愛他嗎?你愛他嗎?陳珞江握緊拳頭,眼淚不能遏止的落下。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棲楓山上,陳珞江回覆過去的生活;跟著洗盡鉛華的杜秋娘,兩人默默住在瀑布邊大松下,守著一方石室,過著山中無日月的生活。
偶爾,陳珞江會幫著杜秋娘挑兩擔菜到半山腰,至於山腰之後的世界,她不打算有所逾矩,不管是不是曾有人說過,要在那執意守著。
她卻沒注意,每每對著漫天飛灑的水氣發呆沉思,自己的眼光不時會遊移到某個方向。
“珞江!”這日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