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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雪花落在她透明的頰上,襯得她的美更不似人間所有。

難怪日本傳說中,只要男人見到雪女,無不為雪女特殊的靈秀氣質迷失了心神,那是一種獨特而無法漠視的絕豔,有別於凡間的胭脂俗粉,凌睿唐不禁微微地呆楞了下,即使和她相處在同一屋簷下個把月的時間,但在雪國裡的晚晶,恍若真正回到她應屬的世界,就如山澗降雪般純白無假。

沙沙的踏雪聲一直延續著,他貪戀著她飄然的身影,在這種低溫下,她仍是輕便的穿著,但尋常的衣著下卻掩不去她窈窕的身段和與生俱來的氣質。他的腳又溼又冷,牛仔褲整個溼透地黏在腿上,在他詛咒著這場似乎永遠都下不完的雪時,遠方的白色景象中緩緩地出現了一棟黑色的木造房屋,隱約在灰濛的雪景中透出一絲溫暖的燈光。

陶晚晶突然頓下腳步,回頭朝他柔美地一笑,“我的家。”她終於回來了,隔了八年之久,她連在夢中都不時懷念著眼前的景色。

凌睿唐心狠狠地揪了下,莫名的醋意無端地冒上他的心頭,晚晶從來沒有對他這麼笑過。她的笑容裡包含了純真的溫柔與滿足,像是對這裡的一景一物都充滿感情,在他眼裡,這棟毫不起眼的木屋卻能奪走她所有的注意,他頓時心頭充滿苦澀的不滿。

小心翼翼地將內心的感受隱藏在嘴角帶出的笑容中,凌睿唐故作不在乎地呼口氣,讓白色的氣息模糊掉他眼裡的不滿,“幸好到了,否則我鐵定凍成冰塊。”

陶晚晶的笑容微微地僵了下,直覺地感受到他似乎不太高興,他不高興些什麼?不就是他死纏著自己硬要來看她童年生長過的環境?她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上前去敲了敲門。她只能猜想他八成被北海道的酷寒凍壞了,加上育幼院的確遠了點,連帶著脾氣也不太好。

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開啟了門,門後孩童的叫鬧聲也跟著門扉的敞開而更為明顯,她遲疑地望著屋外的一對絕色男女,遲疑地扶了下眼鏡,“你是……”

“你還是沒變,齋藤院長,我回來了。”陶晚晶望著這輩子她視為最親近的人,不禁眼眶裡多了一份溼意。

齋藤院長總像個小孩子,和育幼院的孩子們都玩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從來沒有乾淨的時候。雖然五十歲歲了,但是此刻齋藤院長的頭髮卻被那些弟妹們玩得幾不成髻,手上還拖著一隻掉了一邊耳朵的兔寶寶玩偶。她就是懷念這樣的齋藤院長,沒有嚴肅的面孔,只有令人想多親近的和善。

“晚晶?!”齋藤涼子尖叫了一聲,恍若十幾歲的少女般衝上去緊抱住陶晚晶,連連將她撞退了好遠,“你回來了!你不是在臺灣嗎?”

“院長,你會凍壞的。”陶晚晶擔心地害怕自己的冰冷會傷害到她,語氣充滿溫柔地警告。

“那有什麼關係?我皮厚得很。”齋藤涼子興奮得跳了好幾下,戴著毛手套的手捧住陶晚晶的臉仔細地瞅著,“雖然你總是冷得像冰塊,但是愈來愈漂亮了。”她眼神突然掃過站在陶晚晶後頭擰著雙劍眉看她的陌生男人,“他是……”

“我的朋友。”陶晚晶主動拉開她和齋藤涼子的距離,她一點也不希望院長真的被她凍壞了。

“你好。”凌睿唐微微點個頭,以前他因有興趣,自行學習了日文,在這正好派上用場,他伸出手以純正的日文說道,“我是凌睿唐。”

齋藤涼子的笑容裡盈滿了溫暖,幾乎令人不得不喜歡上這個仍儲存著赤子之心的婦人,她熱情地用力回握了凌睿唐的大手,“幸會,我是這間育幼院裡永不畢業的老頑童,我叫齋藤涼子。”

凌睿唐無法不對她報以微笑,如果晚晶的善良是由於齋藤涼子的性格潛移默化的話,他一點也不懷疑為什麼晚晶仍會如此的單純。

他從來沒有看過晚晶這麼快樂的模樣,雖然她的雪女身分讓她不能靠近那些孩子,和他們玩成一團,但他仍看得出她的眼裡充滿了溫柔的笑意,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所有玩樂的人。

院裡約有二十幾個孩子,好動得活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他們臉上的笑容蓋過了每個人身後悲慘的身世,笑鬧的直到夜深才肯聽話地回到大通鋪睡覺,而他對這裡的感覺,只有源源不盡的溫暖。

這個育幼院彷彿就像被人間遺落的樂園,人性中光輝的一面在這裡幾乎表露無遺,讓人無法想像這世上還有其他的罪惡存在,就算外頭的天氣如何嚴寒,木屋裡的人心卻都是溫暖的。他慶幸晚晶能在這種地方長大,而不是他看過的其他冰冷的育幼院,他能完全瞭解她離開後自覺性地存錢,就是為了保往這一塊溫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