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局怎麼樣……”
“這事兒我還不想想呢,別煩我!……我爸唸叨?怎麼啦,養活不起我啦?這麼早就想讓我出去掙錢啦?”牛麗麗帶著冷笑提高了嗓門。
“怎麼啦今天,吃槍藥啦?”來人皺著眉頭問,“這不都是關心你替你考慮呢嘛!”
“我才不要你們替我考慮”,牛麗麗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她搓著手指頭,聲音緩和了許多。
來人不再講話,皺著眉頭站著,現場氣氛僵在那裡。
“哎,戴領,問你個事兒”,牛麗麗抬頭看了來人一眼,想打破這樣的局面,“你們男的最喜歡乾的事兒都是什麼呀?”
“啊?”來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他倚了櫃子,一手抱膀一手託了下巴認真想了想,“男人最喜歡乾的事情……嗯……抽菸喝酒、釣魚打獵……還有……”說著他走到麗麗床邊坐下來,一隻手斜撐在床裡邊,帶著邪笑俯身在牛麗麗的耳邊小聲說:“最喜歡乾的就是找個老婆摟著睡覺,怎麼樣?嫁給我?”
“走開啦!”牛麗麗翻身坐起來,一把推開來人,正顏厲色大聲說:“告訴你戴領,咱倆絕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來人愕然。
“嗯……你比我大那麼多,咱倆年齡不合適”,牛麗麗有些強詞奪理。
“我比你大多少?不就大個五六歲,那些個老領導老幹部比老婆大一二十歲的多得是!大怎麼啦,大會疼人!”戴領又氣又急。
“那……那我跟你說明了吧,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這一輩子我非他不嫁!”
“喜歡上別人了?”戴領呆呆地重複道。“誰!他是誰!?”
“你別管”,牛麗麗看著戴領的表情有些害怕,往後面縮了縮嘟囔了一句。
這幾天,六分場的人都魔怔了,如飢似渴地傳看著羽風帶回來的那幾本書,無論田間地頭餐廳宿舍話題也都離不開那幾本書——“人要是遇見了熊,得裝死才能活命,熊不吃死人,這是不是真的呀,《真正的人》那本書裡就是這麼寫的……哈,寫那個飛行員在醫院裡照鏡子那一段,寫得太絕了……我愛死雪虎那條狼狗了,讓我掉了多少淚……看《牛虻》了嗎?看到最後沒有人不哭的……”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本書中的這段名言,有人寫在了本子上,有人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羽風和米歌一起去了岔溝屯老松爺家,他要去看看財來財寶讀書的情況。一進院子碰到老松爺,松爺攔住羽風,“財來這孩子讀書讀得不要命啊,不分白天晚上,吃著飯也看,上廁所也看,晚上燈那麼暗,毀眼睛啊……”
“松爺,我會說他的”,羽風安慰地拍拍松爺的胳膊。
進了屋子,財來坐在靠窗的那張長條桌旁看書,財寶聽見聲音已經迎了過來,親熱地一手一個拉住了羽風和米歌,仰著頭喊:“羽風哥哥,米哥哥”,米歌一把抱起他轉了個圈,羽風拍拍他問:“書好看嗎?”
“嗯,好看”,財寶點著頭。
“不認識的字多不多?”
“不認識的字我問財來,他不讓我問……”
“拼音不是學完了嗎,不認識的字可以查字典哪”。
“是的,財來不告訴我,我就查字典,不認識的字我都記下來了,還標上了拼音。”
“哇,財寶這麼乖呀,給我看看”,羽風說著走到桌旁,“財來為什麼不幫弟弟呀?”
財寶從米歌懷裡跳下來,跑到桌旁一邊把記生字的本子拿過來遞給羽風一邊說:“財來就顧著自己看書,他看書還笑得滿床打滾呢”。
看羽風已經走到了桌旁問話,財來才戀戀不捨地夾好書籤合上了書,“財寶淨搗亂,一會兒問個字一會兒問個字,害得我書都讀不好”。
“《堂。吉訶德》有那麼好笑麼,笑得滿床打滾兒”,米歌拿過財來面前的書翻看著。
“是堂吉(he)德;不是堂吉(ke)德;就像牛虻(meng)老被人念成牛氓一樣”,羽風認真地糾正。
“這本書好好玩兒哦,堂吉訶德跟風車打那一段,把我肚子都笑疼了”,財來跟米歌說起書,兩眼放光興致盎然。
“笑?等你看了別的書,保你哭得滿臉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