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修道三年了,但他從沒見過真正的修道者,所以,儘管師父將修道者形容得有如神仙人物,在他心中,對於成為真正的修道者並不是太渴望。直到今晚,這四人的出現,讓他見識了什麼叫輕身術,什麼叫高品的訊號符,還有他們言語中的驕傲自負,讓他前所未有地對那個世界憧憬起來。緋雲說,能進入觀想境界,想當於進入了修道之門,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可以做一個真正的修道者了,就像他們口中說的……修士?
靈玉心中熱熱的,迫不及待地擺脫目前的困境,見到師父,問問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成為修士了。
師父,師父到底在哪呢?會不會被這些人找到,如果被找到,會不會打不過他們?可如果找不到師父,他們會對他和仙石下毒手嗎……
不知不覺,靈玉已經相信了這些人的判斷,師父必定不是尋常的野道士。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忽然傳來一道金色的訊號符,直奔緋雲而來。
緋雲見了大喜:“終於找到了!”許是心情不錯,她道,“小東西,要是姐姐如願了,就放了你,說不定,還會引薦你入三大道觀,你可得幫著姐姐。”
“啊?”靈玉惶恐道,“姐姐這麼厲害,還……還用得上我?”
緋雲道:“不要覺得你師父是好人,若是好人,就不會在知道你資質不錯的情況下,還讓你跟著他做一個野道士。呵,他是修士又如何?沒有傳承,也不過是個散修,跟著他有什麼前途!就算你資質再好,在這白水觀久了,也會泯然眾人。”
靈玉一呆:“姐姐……”
緋雲見他這模樣,還以為被嚇到了,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撫:“人心險惡,這道理你早晚會知道,他收了你和你師兄,絕非只是好心。”
說罷,不再多解釋,提著靈玉,往訊號符所示方向急奔而去。
四人再度會合,發出訊號符的,仍然是那黑衣老者。
看到另外三人過來,粗啞的嗓音響起:“各位道友請跟我來。”
黑衣老者所站的位置,正是白水觀曾經最輝煌的建築太極宮。
在白水觀還是天下第一觀的時候,太極宮是天下道門弟子人人嚮往的聖地,傳說太極宮裡,收藏著道門最完整的道藏,還有道門修為最高深的法師日日講經論道。
而千年之後,太極宮早已倒塌,其中的道門聖物,早就被搶劫一空了,連牆壁上的金粉,都被愚夫颳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座空落落的廢墟,寂寞地存在著。
“各位道友請看。”走到太極宮一側,黑衣老者指著廢墟道,“此人每逢月圓,都要號稱修煉,三年時間,進出三十多次,必定留有痕跡。此處雖然被小心地掩蓋了,但還是能看出一點人為的痕跡——這裡有半個腳印!”
靈玉的目力遠遠及不上這些人,只看到緋雲的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這麼說來,此人就藏身於此?”
“多半是了。”黑衣老者道,“應道友,紀道友,兩位覺得呢?”
他喚應道友時,面對的是身材高大的那位,紀道友則是聲音尖銳的那個。那位應道友緩緩點頭道:“公孫道兄所言有理。”
那位紀道友也應了一聲。
“那我們這就進去?”說是進去,黑衣老者卻沒有邁步的意思。
等了片刻,那位應道友出聲:“等等,且讓我的靈寵,在前探路。”
黑衣老者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甚是欣悅,退開一步:“勞煩應道友了。”
應道友從腰間取下一物,看起來像只口袋,他把袋口拉開,一隻黑黝黝、形似穿山甲的東西竄了出來。
應道友十分愛惜地摸了摸它的甲片,取一個果子餵它,看著它咔嚓咔嚓吃完,方才一揮手:“去吧!”
穿山甲迅如閃電撥開廢墟上的植被,衝進了太極宮。
靈玉一下子瞪大眼,喃喃自語:“好神奇!”
沒有人說話,他的聲音在靜夜裡顯得特別清晰,除了昏迷的仙石,四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那位紀道友看了看他,再看看被黑衣老者丟在地上的仙石,道:“公孫道兄,緋雲道友,你們還留著這兩個小道童作甚?既然沒用,殺人滅口就是!”
靈玉聞言,嚇了一跳,直覺地往緋雲後面縮。
緊接著說話的卻是黑衣老者,他道:“這兩個道童,與那玄塵子好歹有三年師徒情分,說不定,關鍵時刻就用上了。”
“如果那玄塵子果真不是凡人,豈會在乎兩個小道童的性命?”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