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巧跟著陳三姑娘一道走了。
陳夫人看著陳老爺已經有些風霜的臉,那些堵在喉間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她將所有的火氣都壓回了心底,面上淡淡的,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孃的身子越來越弱了,今個又暈了一次,你還是多去看看她吧。”
陳老爺知道陳老夫人時日無多,可是當面聽到這話,心裡還是難受。
陳老爺難受了一會,又忽然抬頭看著陳夫人,他問:“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陳夫人聲音很溫和:“婉兒的就快要嫁了,老夫人若是去了,姣兒一樣要守三年的孝,既然她已定了親,她是趁著幾個月將親事辦了,還是三年後再辦,這事我可拿不準,娘可是說過的,白姨娘的孩子由她自個做主,這事我就不便管了。”他才不想管呢。
“哦。”陳老爺還以為這位夫人有什麼大事跟他說呢,原來是這點小事,真是沒趣。
陳夫人又慢慢說道:“老爺,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陳老爺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夫人看著陳老爺的背影,眼神越來越冷。
直到陳老爺的背影不見了,陳夫人才將春蓮叫了過來,說道:“去將管家叫來,不要讓老爺知道。”
“是,夫人。”春蓮退了下去。
陳夫人去了見客的正廳,不過一會兒,春蓮就引著管家過來了。
陳夫人坐在上面,表情淡淡的。
管家對陳夫人行了個禮,低頭問道:“夫人,可是找在下有事?”
陳夫人抬抬下巴,對春蓮說道:“叫人去院外守著,若是有人過來,記得通報,這次若是忘了,那就去叫牙婆子過來,將她們全部賣了。”
管家聽到這話,額頭開始冒起冷汗,他心裡不安得很,難不成是老爺置外室那事被人發現了?
陳夫人又說了一句:“一個連院子都守不住的丫環,要著何用。”陳夫人說完,又輕飄飄的看向管家,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陳管家,你覺得呢?”
陳管家趕緊應道:“夫人說的是。”
陳夫人輕輕一笑,“說吧,老爺的那個外室是怎麼回事。”
陳管家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夫人饒命啊。”陳夫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他怕啊,這位夫人心狠手也狠,從不留情面的。
“不要跟我廢話,你將事情一五一十一說出來。”陳夫人說完,又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別以為有老爺做靠山我就奈何不了你,不信,你且試試。”
陳管家嚇得磕起頭來:“夫人,這事老爺說過了,任誰問都不許說的啊,若是讓老爺知道是我多的嘴,那我一家老小都要跟著我被趕出府去啊!”
陳夫人冷淡道:“若你老實說了,就算被趕出府去我也會幫你謀一個好差事,若是不說,我那一套翡翠首飾不見了,大約是被你夫人偷了去,你說我要不要報官呢?”
陳管家聽了這話,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夫人,我說,我說!”
陳夫人這才溫和道:“這樣才對。”
陳管家低頭說道:“那外室是個年方十六的小娘子,是老爺在街上認得的,那位姑娘當時正賣身葬父,只需二十兩便可買來,老爺見那姑娘生得貌美便動了心思,那姑娘也沒有拒絕,這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老爺將那姑娘安置在六耳衚衕的一個宅子裡,還新買了丫環給她用。”
“就這些,沒了?”
陳管家急急說道:“夫人,該說的我可全說了,就這些,真沒了。”
陳夫人卻是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那位外室的有個姓花的親戚?”
糟糕!
難道老爺昨夜讓人做的差事被夫人發現了!陳管家身上的冷汗一直流著,夫人怎麼這麼厲害!
陳管家眼中閃過惶恐:“是有個姓花的親戚,叫花大娘,那姑娘也姓花,那花大娘是花姑娘的親姑姑。”
陳夫人冷聲喝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姓花的賣的什麼汁差點使得常二奶奶滑胎!”
陳管家震驚的抬起頭:“什麼?”
他慌張的說道:“我可沒有聽過這話,那花姑娘只說是有人害了她姑姑,讓老爺幫幫忙,老爺不過是使了些銀子,那花大娘就出來了!”
陳夫人冷冷說道:“婉兒就要跟常公子結親了,竟然還發生這樣的事,若是讓常府的人知道這事跟陳府有關,那婉兒以後還用不用過日子了!”
陳管家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
陳夫人從椅子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