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陰翳的隨時狂風暴雨,“虧你們還是分舵主,竟讓他從眼皮底下溜了,還有臉回來稟報!”
“小的們,”其中一個膽戰心驚的抬起頭來,“是小的們失職,大王息怒。”
“你剛才要說什麼,說!”無冥一掀前襟坐於王座上,“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小的不敢隱瞞,那,那小子是被人帶走了。”
“帶走?”無冥轉了轉陰冷的眸子,“誰!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敢從本王手中搶人!”
“這個……恕小的還未打探到,小的現在就去。”說著,那人連滾帶爬的就要退場,被無冥一句厲喝,滾回來!給硬生生又嚇跪了。
陰森森的大殿內鴉雀無聲,無冥沉沉未語,慵懶的靠在了椅背上,彷彿在思索什麼。他不做聲,下面跪地的人更不敢多嘴了。這些天來,他一直苦心積慮的尋找散落在八方的箜峒碎片,未免對杜遠端放鬆了警惕,可明明就在三天前,這小子還在鬼界境內,怎麼突然就讓他跑了!而且還是被人帶走的,這不禁令無冥糾結起來,要知道鬼界上上下下充滿了堅不可破的結界,是他親手下的,是誰竟能輕而易舉的衝破結界逃出昇天,此人也必有來頭。一邊想著,他的目光一邊散漫的落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那裡齊齊擺放著幾枚五彩繽紛的東西。
正是它們,令他倍感欣慰。不是別的,正是尋得的碎片。
箜峒碎片共分九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銀金。而被杜遠端吞下去的那枚正好是銀色的,當然了,無冥還不知道現下那銀色碎片已經與小杜合二為一了。而他如今已擁有了赤橙黃綠四色碎片,只要再加把勁尋到剩下的五片,則大事可成,陰謀得逞。望著那熠熠生輝的碎片,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執掌三界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忍不住狂笑起來。
他一笑,把那仨人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顫顫巍巍的道“大王,何事如此開懷……”
當即無冥刷下收斂了笑容,騰下站了起來,嚇得他們挪著膝蓋連連後退。
“本王知道了!”無冥陰狠狠的道,旋即化為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他要去一個地方,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是在鬼界之內唯一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之人。平日裡這人一直銷聲匿跡,輕易不露頭,可如今這件事除了他,再無他人可為。
再陰損的人也有情有獨鍾的一面,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無冥雖然可惡,可他對非天可謂銘心刻骨,可他真的傾心於那個久遠之神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杜遠端不見了蹤影,用來還魂之人沒有了,躺在棺材裡的那位就不能復活了,不能與他卿卿我我了,怎能不讓無冥恨得直咬牙,當然,風花雪月你儂我儂也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畫面,不過仍舊令他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
很快,他就到達了目的地,一方墨紅相間的宅院,不過他沒有貿然進入,而是再度化為一抹青煙,緩緩的偷偷的溜了進去,躲在角落裡先察看形勢。
雖然無冥法力高深,已經達到了可與上界神仙媲美的境地,但面對這宅院主人的玩偶世界,仍是無從感知,他只是隱隱感受到杜遠端沒有離開鬼界,能從冥冥中感知到那小子的氣息,但至於具體方位,也有些模糊,只是察覺出他在這片地域,相比杜遠端幾人剛剛落入鬼界,那清晰的感應,打從他們踏入畫骨之府,無冥就一頭霧水起來,而自從他們幾個倒黴蛋一下掉進了人偶世界中,無冥就一點具象感知都沒了,全憑細若遊絲的意念。似有若無,時斷時續。
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帶走杜遠端的絕不是畫骨,這麼多年來,細算算十幾萬年,畫骨從未走出過鬼界半步,即使他能,他也不出去。
懷揣著種種疑慮,這縷鬼煙穿過長廊,往後而去。
因為,他隱隱的聽到那裡有聲音,雖然很微弱。
不同於前面一排整齊的屋子,這裡是畫骨自己居住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被血沐的青夜
自然也隱蔽許多,那微弱的聲音正是一名侍女的腳步聲,繡花鞋輕盈的邁過石板路,頭頂月色清輝灑落,萬籟俱寂。
這名形容姣好的侍女正是杏兒。此刻她正端著一盆紅豔豔的液體。
這不是玫瑰雨露,也非荊紅花汁液,而是一盆血。
一盆人血。每個夜晚,她都要端好幾盆進去,給那個人泡澡。
她仍記得那個俊美冷冽的男子,如今,他被軟禁在了這裡。
眼見著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卻愈發的妖冶鬼魅。
跟主人越來越像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