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直接讓倭寇的鐵甲船長眠於這浩瀚的深海之下！”

這才是紫月真正的王牌。

當她一身雪白風袍，以謀士身份登上大軍的主艦，接受滿船將士的跪拜時，白袍隨風鼓盪成一面獵獵旗幟，在月光下泛著神聖的光澤，那筆直的身影，成為那一夜，那一戰中，最驚豔的永恆。

“出發吧。”紫月輕輕對身邊的南浩言說。

“出發！”南浩言慷慨激昂地下令。

擂動的戰鼓，將士的吶喊，雄厚的聲音迴盪在海天間經久不散。

在紛飛的箭雨，火器的紅光中，一直屹立在船頭的白色身影，托起了手中碩大的夜明珠。

那華美的珠子，能與天上明月爭輝，如不熄的燈塔，照亮人心。

就在那一瞬間，海上狂風大作，被吹落的風帽下，露出的是女子絕美的容顏，她只以玉扣束起的黑髮漫天飛舞，看起來就像海中妖豔的海妖。

將士們還未來得及驚恐憤怒船上為什麼會出現女子，那傳說中讓女子上船就會引起的海神之怒卻已經開始顯現。

一時間，天地異變，巨浪滔天。

那風似能把人撕碎，那水似能把人拍扁，所有人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是誰要把他們帶入死亡的漩渦？

但很快，他們在驚懼中驚奇的發現，敵人遠比他們悽慘，無堅不摧的鐵甲船正被海中巨獸的大尾，拍成兩斷墜入深海，那些來自海中的巨獸正摧枯拉朽的吞噬著敵軍的生命，它們在月下反著幽光的利齒，就像死神的鐮刀。

“神蹟！”

不知是誰在顛簸的船上跪下高呼。

“海神護我！”

“感謝上蒼！”

一聲高過一聲的吶喊蓋過了海上的狂風巨浪。

無數人記得那個止戰的夜，有一個白衣神女向海中扔下了一顆定海之珠，從那一夜起，東南沿海再無倭寇作亂，因為他們越不過她劃的界，那界中一直有神獸守護他們家鄉的船。

“此界，百年。”

恍惚中，他們似乎聽到了神女飄渺卻又動聽的聲音。

在一片凱歌聲中，南浩言班師回朝，但他獲得的所有榮耀，都抵不過知道紫月在那一夜為他做的犧牲的震撼。

那本就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甚至在他將她抱回帳中之時，她的胸前落著點點血花，在她白色的風袍上開的格外刺目。

“姐姐，你到底做了什麼？代價又是什麼？”南浩言握緊了拳頭，桃花眼中一片氤氳，榻上女子蒼白失血的臉色一點都不好。

那樣的神蹟絕不可能憑空出現，就算真的是神蹟，也一定代價高昂。

“你要知道嗎？”紫月半睜著眼睛，很是疲憊地問他。

南浩言堅定的點頭，如若不知，這一輩子他都難以心安。

“我用十年壽命去交換了海族百年的守護，不過從此以後我也再不會受到任何水中生靈的庇佑，別讓我再被沉塘。”

紫月的語氣倒是輕鬆，雖然還有許多不可說的，但這已經是紫月告訴南浩言最接近真相的一次，她確實動用神魂之力耗去十年壽命，更是將自己的神魂威壓封入了夜明珠之中，百年之後解封，以換此海域百年和平。

在解封之前，她失去的也遠不止是水中生靈的庇佑，而是統御萬獸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