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紫月吃飯,鳳歡母親自然的提起了,她終於沒有讓她兒子再繼續糟蹋她送去的那些菜。
紫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和鳳歡母親這位優雅的女士吃飯,她沒有感到一絲讓她不舒服的地方,融洽的交談,全是因為彼此真誠。
就連她臉上的傷,既沒有被不禮貌的打量,也沒有被刻意的迴避,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的自然。
一頓飯下來,紫月的手已經被這個可能是她未來婆婆的女士抓著,為她套上了一隻當做見面禮的金手鐲。
紫月受寵若驚,鳳歡的媽媽還在囑咐她,“別讓那小子欺負你。”
感受滿滿的善意,和鳳歡回去的路上,紫月實心實意地說了一句,“你媽媽真好。”
“哪方面?”開車的鳳歡問她。
“各方面吧,知性,優雅,又事業有成,很厲害。”
“是很厲害,所以我總覺得欠她的。”
“不是你支援她創業的嗎?”
鳳歡卻是搖搖頭:“我對她的回饋,永遠都及不上她對我的付出。”
這句話,被鳳歡說的格外沉重。
所以紫月也是懷揣著一份慎重,沒有發問,只打量起這個正在開車的男人。
還是那如妖如孽的眉眼,只消一眼,就會在你腦海中劃過一道驚鴻。
這樣一個造物主的寵兒,難道不是一直被上天寵愛著嗎?
紫月的目光不由地帶上了一份探究。
鳳歡看到了。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好看,只是多了一絲淡淡的淒涼。
“我的小時候,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的這張臉。”他聲音有些悠遠的開啟了這個話題,“很小的時候吧,就有男孩子一定要把我往女孩子那邊推,讓我和女孩子去玩,讓我去女廁所。”
“但是女孩子又嫌棄我,她們覺得我就是個妖怪,一樣被各種排擠。”鳳歡自嘲地說,“現在想想,來自小孩子的惡毒,那是真的惡毒,因為他們連掩飾都不會做,是那麼直接。”
第一次聽鳳歡提起這麼悲傷的過往,紫月很想抱抱他,安慰他,可他正在開車,自己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很沒營養地說一句:“都過去了。”
“其實這只是個開始而已。”鳳歡卻是搖搖頭,菸灰色的頭髮因為他的搖頭而輕輕晃動,他說道,“那時的我也一直以為,等長大了,這些事情就都會過去,都會好的,但真等長大了的時候,那些說我是妖怪的女孩子,居然開始各種倒貼我,要我做她們的男朋友。甚至都有男孩子也對我動手動腳,我生氣地問他們幹什麼的時候,他們回答說,我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可事實上呢?”
鳳歡的嘲諷越來越重,紫月已經隱隱約約知道可能要發生什麼事,卻完全無能為力,只有繼續傾聽下去。
“當那個比我強壯許多的男生抱著我,撕扯我衣服的時候,我想連很多女孩子都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吧,還好我當時遇到了家裡的一個叔叔,才沒出什麼意外。”
“我媽帶我去他們家理論的時候,那家人陰陽怪氣地說,兩個男孩子能有什麼事情,要不是你家兒子故意裝成女的來勾引我兒子,怎麼會出這種事。我媽氣得上去和人家撕打,卻被罵,養個不男不女的東西,還好意思出門,那個男孩子就躲在他媽後面對著我嘿嘿笑。”
“我當時真的很討厭我自己的長相,還讓我母親受這樣的委屈,直接想用刀子把臉劃了算了,卻是我母親死死的抓著那把刀,看著她手上全是血,因為太害怕了,我才把刀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