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掛了電話的紫月心裡只有這麼兩個字。
這個世界,她又不用為原主本來的社會關係操什麼心了。
諷刺的是,各種報道里誰誰誰因為得了絕症而被家庭拋棄,絕非捏造,她現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過這樣也好,放棄了她的人,又哪裡值得她把他們記掛在心上?
把自己能想到該為原主處理的事情,處理了一下,紫月在原主的住處裡安然看起了書。
紙質書特有的墨香芬芳,讓紫月心馳神往。
若在此時給她來一張檯燈暖光下的剪影,她美得安然恬靜。
病毒的檢測結果要在檢測的隔天才能出來,就算是有人按捺不住,知道她得病的當天就去醫院檢查,那有結果的時候也要是明天。
這一晚,她本以為自己會睡得安心,卻沒想到臨近午夜的時候會被接連不斷地電話吵醒。
電話裡的質問聲聲泣血,伴著一個女孩子哭到心碎,還時不時砸牆捶地板的聲音。
“趙紫月,咱倆關係還可以吧,你為什麼要把這種病傳染給我!”
來電話的正是原主同樣被確診了的兩個同事之一的莫雅靜。
“我沒有。”紫月否認,也是事實。
“那我特麼的怎麼會得,我身邊就沒有得這種髒病的人。”電話裡踢踢打打的聲音更甚,尤其是傳出來的“咚咚”聲,讓紫月懷疑對方在用腦袋去撞牆,“這特麼要是我自己得上的,我死全家好不好!”
那種歇斯底里的賭咒,讓那一刻的紫月是有點懵的。
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還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原主在知道自己得病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是挺有問題的,再從她的記憶裡得到其他得病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其實是很不準確的。起碼那個時候,是原主傳染自己同事得病的謠言已經四起,她哪有勇氣接起對方的電話。
再之後,各種騷擾電話不斷,原主聽著電話鈴聲都很害怕,更不用說接了。
別人得病是什麼心情紫月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紫月理解的是原主知道自己得病時的崩潰。
“莫雅靜,你先冷靜點。”哪怕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進自己的話去,紫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富有感染力一些,“我不過是剛剛知道自己得病,又怎麼去傳染你,而且你有點常識好不好,這病就靠我們平時那點工作上的接觸是根本傳染不了的!”
“那回……你手劃破了,我給你包的。”莫雅靜卻是能清楚的記得讓自己感染的每一個可能。
紫月沉默,對方說的那一次是在四個月前她做完手術不久,回公司上班的時候確實傷了一回。
“你當時手上有傷口嗎?”紫月不得不問了一句,如果原主是在手術輸血中感染,那個時候確實是個視窗期,如果對方手上有傷口,可能性是有些的。
“我記不得了!”對方回答她的仍舊是崩潰的嚎啕大哭,“要真的,就是得了這病,我怎麼,怎麼辦啊……”
撕心的哭聲不斷傳來,紫月聽得也挺難受,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問:“可你現在是怎麼覺得你得病了啊。”
“試紙,試紙是得了啊。”莫雅靜誠實回答紫月,“我知道你得病了,想起了那次你割破手,就去買了。剛才,剛才我才鼓起勇氣去測的……”
結果當然不用說了,紫月很清楚,可是她還要安慰道:“試紙不一定準的,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