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求？”路華真氣得嘴角都在微微發顫，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敢戲弄他。

“陛下要怎樣才肯饒了他們？”紫月關心的只是路華真打算怎麼對待她身邊的這些人。

“給朕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宮裡把皇子生下來，你要是再有什麼別的想法，敢有一次，朕就隨便處死他們中的一個，第二次，就殺兩個；三次，三個，算數你應該還是會的吧，那你可要好好算算你身邊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為你去死。”

“陛下這麼逼我有意思嗎？”紫月斂眸，盯著地上的某處，“讓未來的皇后為您誕下子嗣豈不是更好？”

“你果然就是為了此事。”路華真語氣篤定，卻沒有想到她竟會因為他要立後，就可以狠心的要將自己的骨肉殺死。

“是啊，我不願意與別人共事一夫，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皇親貴胄，我都不願。”紫月抬眼，目光灼灼，心思就是這樣，她不遮掩。

“如果朕偏要呢！”

“那就希望陛下能比先皇做得更好。”紫月這等於是在打著路華真的臉提醒他，別忘記曾經發生在他和他的母妃身上的事情了。

而她這樣的話一出，本就跪了一地的人，更是臉色煞白，侍御肯為他們求情，固然讓他們這些下人暖心，但是這位待御的性子，也實在太過剛烈，哪怕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也不能當著聖上的面說出來，這豈不是火上澆油！

“朕就要讓你在朕身邊看看，朕到底比不比得過先皇！”路華真被她激得幾乎發瘋，完全要失了理智。

紫月卻是越發平靜了下來。

“如果陛下只是需要我留在您的身邊而已，那就這樣吧。”紫月的目光無波無瀾，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死掉了一樣，恍然間就變得無慾無求。

是心死了。

路華真讀懂了她的神情，卻不願相信，只是他要立後這麼一件事情，就能讓一個女人絕望成這樣。

畢竟路華真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絕大多數男人最不到的事情，為了一個女人守身如玉多年。

他若一直是待在異國的質子也就罷了，但是為帝者，需要子嗣繁衍，就算可以專寵於某一人，也絕無可能身心合一的忠誠。

那一刻，他意識到，她要的東西，他確實給不起。

竟是有些害怕於她那般失望心死的眼神，路華真沒多追究紫月身邊下人們的過錯，就帶人離去。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紫月的嘴角浮出了一抹不甚在意的笑，跪著轉身，扶起了她身邊最近的老嬤嬤。

嬤嬤在她的攙扶下，和她一起起身，然後就對著她一個勁的搖頭，略顯渾濁的眼中，滿滿心疼。

“侍御，你求的事情，怕是古往今來，少有人敢想，就是想了，也不敢求，驚世駭俗啊。”

“呵。”聽嬤嬤這麼說，紫月反倒笑的有點暢快，“若是以前，怕是我也不敢，可現在，我為什麼要違背自己本心，最糟不也就現在這樣，只是委屈你們了，若有人想換去別處當值，我絕不攔著就是。”

下人們對她這般為他們著想，多是當面表忠心的拒絕，但是心裡到底怎麼想的，紫月也不在意，人已經在老嬤嬤的照料下，歇著去了。

等月掛西山，天朗星稀之時，紫月無意往窗外掃上的一眼，或許是顯出了些沒落，也就被嬤嬤又念上了幾句。

“侍御還是想著聖上的，您現在懷著龍嗣，認個錯服個軟，聖上一定會念舊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