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卓亞賽猜測的紫月的想法，時亦用力扣住了桌邊很久，直到骨節泛白，才發出了一聲淒涼地自嘲。

“所以說，我TM還是慫。”

“時總，你有情商嗎？”卓亞賽在只有他和時亦兩個人的時候很少這麼尊稱他，而現在這麼叫了也是滿滿的諷刺。

當局者不僅是迷，那根本就是個傻子。

“程紫月這麼做，恐怕真不是覺得你慫，而是就怕你不慫。”好心的，卓亞賽又多給時亦解釋上了兩句。

時亦沉默，卓亞賽接著說。

“時總，你的背後可是整個薇花，為了時薇才一手建起來的薇花。”他又點了兩句，像時亦這樣的聰明人，再想不明白的話，也不應該能能爬上這麼高的位置。

“如果……”時亦的聲音突然就啞了下來，卓亞賽的話，恰恰又像一把挑開塵封傷口的尖刀，曾經以為不會再痛的傷口，剖開一看，其實早就爛在了裡面，怎麼都長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用我現在所有的一切去換時薇能活過來，但是有這樣的如果嗎？”

時亦慘笑，那笑只浮在嘴角，看得人格外的心疼。

“所以老天給了你另一個人，讓你有了一次再活過來的機會。”卓亞賽口中的另一個人自然就是指程紫月。

一開始時亦同意程紫月在花藤做直播，他是嗤笑與不解的。

因為不看好。

等時亦因為程紫月的手藝兒跟她打上交道，他覺得這是件麻煩事。

還是因為不看好。

可等卓亞賽越來越瞭解程紫月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女人一定是上天送來救贖時亦的。

無論是現在的時亦，還是十年前的時亦。

時薇的堅強，是強在了表面，因為她有一個弟弟需要自己照顧，她不得不強大起來，對抗一切。

所以在染上毒品的時候，無論時亦怎麼做，怎麼哀求，她都逃不掉，因為內心裡，她已經承認自己想躲在毒品帶來的那一時的虛幻中。

但是程紫月的強，是強在了骨血裡，她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什麼。遇到喜歡的人，她可以伏低做小，乖順聽話，可你換個不是時亦的人來試試，怕是你把她的手腳打斷了，她也能用嘴咬碎你的喉嚨。

所以她決定的事情，不可改變，就比如她要復仇。

這麼執拗，本來不是什麼好事，但值得慶幸的是，她還冷靜。

她沒有因為想復仇，就把時亦也拖入這個漩渦中，加快她復仇的節奏，反而是很堅決的將他摒棄在了這個計劃之外。

所以，成了，皆大歡喜。

不成，退上一步，還有時亦。

哪怕是最糟糕的結果，糟糕到不可收拾，她將這一切斬去就是，反正她不過是時亦的情丨人，時亦的寵物。

一頭寵物做的事情，主人再怎麼擔責，那也不過是賠錢了事，總不能是寵物殺了人，你讓主人去償命吧。

可以說，程紫月的選擇已經把所有的退路都給時亦想好了。

反倒是某個想不明白的人，竟還在那裡膚淺的糾結於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