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著黑壓壓的觀眾唱過,而且,還是清唱,聲音有些發顫,也不太找得到調。即使底下的人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還沒開始喝倒彩,她卻已經還是有些發窘,正在尷尬得找不著方向的時候,忽然聽見耳邊的音響裡傳來了清澈的鋼琴伴奏聲。

秋晨詫異地回頭一看,鍵盤手的位置已經被一個人代替。他點點頭,又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秋晨繼續唱。秋晨將信將疑地轉回頭,面對著觀眾。他彈的伴奏,完全符合她的音高,大概是為了幫她找到調,又特地放慢了速度。秋晨忍不住再回了一次頭。他微笑起來,眼裡滿滿的都是鼓勵的神色。再轉回頭來沒多久,秋晨就找到了感覺。

…………

i saw you *iling at me

was it real or just my fantasy

you'd always be there in the corner

of this tiny little bar

…………

本來嘈雜的場地,漸漸安靜下來。她偶爾會回一回頭,看見那雙鎮定的黑眸時,便覺得心思沉靜。他的神色認真而專注,白皙修長的手指劃過鍵盤,動作流暢協調得令人心醉。她從未遇到如此高手,第一次合作就能這樣默契。

舞臺的那個角落裡,燈光有些朦朧,他微低著頭,臉色忽明忽暗,看著鍵盤的間隙偶爾會抬一抬頭,跟秋晨四目相接。她的眼神其實一直有些慌亂而閃爍,而他的卻始終清澈淡定。

等秋晨一曲唱完,場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還有人開始吹口哨。她騰地一下臉紅了,彎了彎腰便從舞臺後溜了下去。替她伴奏完的人默默地走下來,回到自己本來的位子上坐下。秋晨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杯墊,認真地寫:剛才謝謝你。她不願意自己說話,卻要讓人家寫字,那樣會顯得很不平等。

不客氣。你唱得很好。他的字飛揚挺拔,跟他的人一樣。秋晨笑笑。

他寫完:你叫秋晨?又在“秋晨”兩個字下畫了橫線,繼續寫:是這兩個字嗎?

秋晨點點頭。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秋晨看他奇怪的表情,不禁在紙上打了個問號。他一邊笑,一邊飛快地寫:我的名字,似乎跟你的挺對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薄霧晨曦,微光孤寂(7)

秋晨又寫:你叫?

他剛要落筆寫自己的名字,臺下卻爆發出一陣驚慌的尖叫。音樂聲戛然而止,音響裡傳來的是尖銳的嘯鳴聲。秋晨轉頭一看,陸茜暈倒在臺上。

接下來的一切都非常混亂,樂隊的貝司手背起陸茜衝出門,秋晨抓起包跟在後面飛奔,直到半個多小時後,陸茜在急診室裡睜開了眼睛,秋晨才覺得一顆心歸了位,才隱約覺得,這個喧鬧沸騰的晚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結束得並不完美。像是一個故事,只有個開頭,便戛然而止。

秋晨過年前連加了七天班,才終於在年二十九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從A城回家鄉過年。N市坐落在江邊,熟悉的江風吹在臉上時,秋晨忽然覺得很累。她像只無知的小鳥,飛離了溫暖的鳥巢,在陌生的世界裡遊蕩,卻不知道光亮在哪裡。

到家那天,她從晚上七點,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來時,媽媽已經出去了。她吃了阿姨給她準備好的飯菜,看了會兒電視,近百個衛星臺一個個地翻了一遍,也不知道看什麼,只覺得閒得發慌。坐在熟悉的房間裡,秋晨覺得心裡那頭叫做回憶的猛獸就在牢籠裡蠢蠢欲動,已經掀開了一個小小的角落,就要嘶吼咆哮著奔出來,把她咬成碎片。

秋晨換上大衣,走到小區門口的公車站,上了第一輛進站的公車。到站時,冬日的寒風透過敞開的車門鑽進本來溫暖窒悶的空間,對著窗外發呆的秋晨忽然意識到,這一站,是她上大學時,每次從家回學校下車的地方。這裡離學校還有一站路。曾經的這一站路,有人陪著她走。走過春天的暖陽,夏天的蟬噪,秋天的桂花香,和冬天的皚皚白雪。走了整整四年。短短五分鐘的路,他們總要花上最少兩倍的時間。

路邊有糖炒栗子的小店,一隻煤油桶的大爐子,一把鐵鍬,一鍋翻滾著的栗子,爆出甜甜的香味。秋晨站在一邊,竟然慢慢地看愣了神。“姑娘,來點兒栗子吧?”老闆娘熱情地招呼她。秋晨回過神來笑笑,點點頭說:“好。給我十塊錢的。”老闆娘一邊包栗子,一邊笑容可掬地說:“姑娘,我記得你,以前冬天你差不多每天都來照顧我生意的。好幾年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