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士去世沒多久,還有一方面想必就是因為她在場的關係。
她拉住宮凝袖的手,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她掌心溼漉漉的,溫度正好的餐廳裡,她滿掌心的汗,只有一種可能,情緒波動很大。
她看著宮凝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媽媽,你能夠幸福,不僅是我和張奇,還是肚子裡寶寶們的心願。”
宮凝袖的眼神明顯的恍惚了一下,“小歆,我……”
不是褻瀆她那段將近三十年的婚姻,而是,藏子恆真的是她第一眼看到就怦然心動的男人。
傅歆拍拍她的手背,微笑,“媽媽,沈阿姨說的對,不管幾歲,不管經歷過什麼,人都有追去愛和被愛的權利。”
宮凝袖咬住下唇,像是在思忖著什麼,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吵架聲。
整個餐廳的人,都朝傳來吵鬧聲的地方看去。
傅歆還沒反應過來,被她拉在掌心裡的手已經抽走了,而且手的主人,已經朝吵架的地方跑了過去。
傅歆不放心也起身跟了過去,原來是藏子恆委託人和他的妻子吵了起來。
一對看似錦衣華貴的中年男女,不分場合的大吵,還真是露出了他們暴發戶的本質。
女人說到傷心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大罵男人是個負心漢,說他有了錢,就嫌老婆丟臉帶不出去,就喜新厭舊了,關鍵是包養誰不好,偏偏要包養自己女兒的同學,他讓女兒情何以堪。
被妻子當眾戳穿自己做的齷齪事,男人的臉色也很難看,指著女人的鼻子大罵,說她有錢了,還整天怕浪費,剩飯不肯倒掉,非要吃泡飯,她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他正點著妻子的鼻子罵的起勁,冷不防有人揮臂開啟他的手。
他側目,看到揮臂開啟他的正是他高價聘請來離婚的律師。
“藏律師……”男子驚訝地看著藏子恆。
只見藏子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陳先生,剛才你太太說的都是事實嗎?”
陳姓男子低頭,有些底氣不足,“我是請你幫我離婚的,這些事,不用你管。”
藏子恆人到中年依然英俊的臉上出現一絲冷笑,“陳先生,不好意思,這官司,我不會再幫你打了。”
“你說什麼?”陳姓男子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藏子恆,“你可是收了我的定金的,如果違約的話,你可是要償還我兩倍的賠償!”
藏子恆理了理衣袖,視線落到陳姓男子身邊的女人身上,那個女人真是被傷到了,一直在抽抽搭搭的哭著。
藏子恆說:“陳太太,如果你有需要的話,這個官司,我可以免費幫你打。”
陳太太抬起頭,同樣以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這個在b市律師界出名,尤其是以打離婚官司出名的中年的律師,聲音都有點不利索了,“藏律師,你說真的?”
藏子恆點頭,臉上有的是中年男子特有的沉穩睿智,“當然是真的。”
這樣一出鬧劇,最後在陳姓暴發戶男子的冷哼聲,和餐廳經理的出面勸說下散場了。
這個過程中,傅歆聽到沈雅文對宮凝袖說的,有關這名藏子恆律師的婚姻經歷。
難怪他會一分錢不要的幫那位陳太太,他的前妻就是嫌他沒時間陪她,不斷的在出軌,為了女兒他一直忍。
直到有一天,他妻子出軌,卻被臨時從學校回家過週末的女兒堵在床上,他這才痛下心來離婚。
這樣一個說起來,在這個物慾縱橫的年代,並不算多稀奇的故事,傅歆聽了除了唏噓一聲,也沒有多餘的感受。
對宮凝袖來說,藏子恆那段既可以說痛苦,又算是丟臉的婚姻是不一樣的,這樣風度翩翩,極具涵養的男人,做了他的妻子,怎麼捨得出軌。
看著藏子恆的側臉,剛毅和溫柔的結合體,宮凝袖的眼眶不覺泛紅了。
沈雅文朝葛馨予和傅歆使了個眼神,於是,等宮凝袖回頭找她們時,哪裡還有什麼人。
藏子恆對她抱歉地笑了笑,“宮女士,如果不嫌棄,我們一起吃吧。”
宮凝袖臉又一紅,“說好了我請你。”
藏子恆又一笑,“好啊。”
……
傅歆到底還是饞海膽飯,讓服務員幫她打包了。
沈雅文和她的外科醫生有約,走出餐廳後就和她們告別了;葛馨予本來是要陪著傅歆的,最後也被傅歆“趕”了回去。
她一個人拎著打包好的海膽飯,去了附近的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