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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夏小星猶豫了一下,還沒說話,徐淑雲又問,“是不是雨聲給你的?你爸爸原來提起過,說雨聲這孩子很有出息。真是難為他了,媽媽現在最安慰的,就是你能過得好。”

夏小星張了下嘴,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兩點,在檢察院門口她見到了等她的律師。

女律師,三十來歲,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裝,言辭間透著律師特有的條理和精明:“以前我見過幾次夏市長,沒想到他就出了事,可能得罪了什麼人……贓款退清以後,我會盡量替他爭取減刑。”

夏小星認真的說了一聲“拜託你了”,那律師大約見慣了疑犯家屬的這種表情,立即表態,“這是我該做的,我會盡力。”

向警衛出示了證件,女律師帶著她走向檢察院的大樓。抬眼看見頭頂上高懸的國徽,夏小星想,父親也許真的是得罪了什麼人,可最根本的,大約是忘記了這個國徽的存在。

手續辦的很快,反貪局的人接待了她們。

女律師向辦公室的眾人介紹著她:“這是夏文強的女兒。”一屋子的目光頓時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用清晰的聲音,鎮定的說了一句,“我來替我父親退贓。”就迎向所有看著她的眼睛。

父親是腐敗了,也違了法,可她不能以父親為恥,因為對於她來說,他只是父親,而不是其他。

從檢察院出來,女律師問她:“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她笑著搖頭:“不用,我去搭公車。”就揮手告別女律師,向兩百米外的公汽站走去。

下午三點,秋天的太陽還很明朗,天有點微藍,馬路上奔跑的車很多,夏小星走向公汽站,那裡有七八個等車的人,她走過去,和他們站在了一起。

她沒有回家,去了廣告公司。

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小夥子見到她很高興,對她說:“你自己先琢磨,有不懂的就來問我。”她點點頭,在一臺無人的電腦跟前坐了下來。

不久就有策劃室的人告訴了童顏,童顏略微沉吟,抬頭看向來人:“那臺電腦就暫時給她用吧,不要打攪她,讓她學吧。”來人點著頭,退出了經理室,小鄒推門而入。

童顏凝視著暗紅色的桌面,良久抬頭:“歐雨聲,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幹什麼嗎?”

五點半,夏小星隨著廣告公司的人一起下班。頭一次乘下班高峰時段的公交車,她等了半天,才擠上一輛人稍稍少點的車回到市委家屬院小區。

小區面積很大,方圓接近兩站路,她拎著在附近超市買的幾樣蔬菜,急匆匆的往家裡趕。

一口氣爬上四樓,她在門外喘著喊母親,叫了一聲“媽,開門”,猛然想起母親的腳不方便,她又急忙騰出一隻手去掏鑰匙。

手剛伸進包裡,門突然開了,她抬起頭,立即就愣住。

歐雨聲一隻手扶著門,臉色陰沉的望著她。

她眨了兩下眼睛,確信自己沒看錯。是歐雨聲,一臉烏雲的望著她。

是真正的陰沉,風雨即將來臨前的預兆,而不是原來的那種不屑,冷漠,無奈,無所謂和不在乎。

他的眸光深邃犀利,沒有一絲往常逗弄小獸般的嬉戲嘲弄,他是嚴肅的,是真正在生氣的,他一聲不吭的站著,緊緊的盯著她,彷彿要穿透她,要看進她的心裡去。

她一向喜歡他的霸氣,這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歐雨聲的霸氣正應用在她的身上,那種內斂的強勢,那種不容人忽視的氣勢,正無聲無息的向她籠罩過來。

這才是真正的歐雨聲,第一次,在夏小星面前脫去外衣,亮出真實自己的歐雨聲。

也是第一次,他平等的和她對壘,平等的正視著她。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

已是傍晚,樓道里亮著昏黃的燈,片刻之後,那燈熄去,頓時,門口只剩客廳透出的一抹光,半是晦暗中,夏小星看見歐雨聲的臉愈發的陰沉。

屋裡傳來徐淑雲的聲音:“是不是小星迴來了?”

她答應著:“媽,是我。”說著就抬腳,歐雨聲這才側身讓開。

進到客廳,她拎著菜往廚房走,忽然看見餐桌上有好幾個外賣飯盒,徐淑雲在沙發上坐著,手邊一根柺杖,已經在說:“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半天等不到你,雨聲怕餓著我,就叫了外賣,我們已經吃過了,你也趕緊吃吧。”

她“噢”了一聲,徑直去了廚房。

把手裡裝蔬菜的塑膠袋靠牆放好,夏小星轉身想往外走,卻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