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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碘酒一邊抿出一抹笑:“好使。我從普外那邊拿來的,昨天才剛進過來,很貴但是效果很好……”

說到這裡她愣了,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懵了頭,她剛剛只顧著這藥好使所以跑去借了,現在才發現不是自己生病住院,醫藥費也不是自己出,她怎麼……

一時連針頭都不敢刺進去,她一雙水眸忐忑地看他,想問他是不是肯用這麼貴的藥。

霍斯然的冷眸,堪堪和她對上。

一時氣氛尷尬。

只看她忐忑如小鹿斑的眼神便知道她沒想那麼多便把藥拿來了,霍斯然心下複雜,泛白的薄唇本是冷冷抿著,這下輕啟淡淡道:“打吧。”

像是縱容。

纖長的睫毛忐忑地垂下,林亦彤的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只是針頭迫在眉睫,還是輕輕刺進去了,她用手按住,慢慢將針劑推進去。

到拔針時,動作依舊輕柔。

霍斯然冷冷別開眸掃了一眼窗外,只覺得這種小心翼翼的輕柔感讓他貪戀,他那麼想抓住,只是不想剛剛顧景笙會出現,他笑著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不似朋友卻似親人,這讓他心口一揪一揪地痛,罪惡感隱隱蔓延。

尤其是知道,倘若是他顧景笙出事,他也必然會如此對待,就更加難受。

在眾目睽睽之下檢查了一番,她離開,老首長那表情依舊嚴肅可怕得很,可嚴辭厲色之間卻處處像是把她當女兒看待,喊她下回出來先拾掇乾淨,別整這麼個狼狽可怕的樣子嚇人。

他冷冷抿唇。即使不看,也知道她嘴角的笑容,嬌豔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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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想睡,卻怎麼都睡不著。

受傷耗盡元氣的感覺的確累,累得像軍區超重負荷集訓之後的那種疲憊脫力感,可總是覺得睡不著,輕微的開門聲總弄醒他,他怕錯過什麼,怕萬一是她來查房,他卻睡著。

可每一次卻都不是她。

最後那個小護士進來頻繁見他都醒著,愧疚得臉都紅了,說:“首長要不,你掛個休息的牌子,不想被打擾我就再不進來了。”

霍斯然一雙冷眸緩緩睜開,頓了頓說,“開點安定給我。”

小護士咬著唇不敢,霍斯然一記冷眸掃過去,嚇得她渾身的血都快僵了,趕緊點頭,抱著病歷本就出去了。

一劑安定之後總算是能睡著,無夢,能夢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畫面,或者說是一種感覺,就像以前還在特種大隊的時候,每次出任務前穿好軍裝拿好武器,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宿舍去寫遺書,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他卻每次都有些討厭這個過程。

不懂怎麼每個人拿起來都好像有很多話要寫,他卻沒有。

連遺書都不知該寫給誰。

譚老首長當初帶他的時候還是個中校,可沒過幾年之後霍斯然的軍銜就已經竄到了他之上,當時很多人笑話譚隊,說你瞧瞧,你帶出來的兵都騎到你頭上去了,譚隊不以為然,說你們懂個啥?見過每次出任務都拿命去拼的兵嗎?沒見過你就別眼紅。譚隊說就欣賞他身上那股衝勁,看起來冷淡平靜,做起事來卻比誰都有血性。

最後一個夢著實悲涼。

他竟夢見自己要出境,上級的層層批覆本身就很難拿到,可最近竟然真的可以出,可以回到當初霍野喪命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穿好軍裝之後卻有什麼東西絆著他腳,他看著遠處邊境的防線和一片黃沙,想走卻走不動。

低頭一看,竟是她在懷裡,流著淚圈著他腰,不讓他走。

夢裡他震驚了許久,最後慢慢捧起她的臉,看清楚她的模樣,那種從心底緩緩升騰起來的感動與欣喜的情緒。一塌糊塗。

可等慢慢睜開眼之後,整個病房空空蕩蕩,冷情一片。這才夢醒。

霍斯然蒼白的薄唇淡淡抿緊,冷眸掃向窗外,只覺得這種夢簡直連自慰都不如。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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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隨秦主任到一個遙遠僻靜的村子裡出診,回來的時候夕陽就已經西斜,她累得連腿彎兒都險些打不過,水眸看了一眼那個緊閉的病房門,沒敢進去,回家吃個飯換了一套衣服才趕回來,繼續值夜班。

正文 74074 月色正好,心照不宣(3000+)

霍斯然冷峻而稜角分明的俊臉在暗夜裡忽明忽暗,淡淡抿成一條線的薄唇輕啟,他問:“下午去了哪兒?”

林亦彤一怔,小臉微微迷茫,凝著他不知他為什麼會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