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上下來,揹著手道:“你是不是該弄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總指揮,這種命令輪不到你來下。”
霍斯然卻只看了一眼穿著藏藍色軍裝,踩著黑色軍靴,黑色大傘下纖塵未染的他,一個字都沒說就走回帳篷。
藍翎背後的手攥得更緊,回頭瞪向了他!
………………
“轟隆”一聲驚雷,震醒了床上熟睡中的人兒。
暗夜中,她驚喘著坐起來,明明是寒涼的、暴雨連綿的深秋,她背上卻出了細密粘稠的汗,臉頰一側也是。
好在旁邊的孩子睡得很熟,掖了掖被角,林亦彤翻身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時就看到噼裡啪啦的雨點砸在玻璃上,距離她的臉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她白皙的手指摸上去,玻璃冰涼,雨點砸過來的衝擊力,她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得到。
演習還在繼續嗎?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繼續?
他說“你不會知道,我從來都不曾離開”。是真還是假?
小手慢慢地摸出手機,螢幕亮起來,林亦彤卻突然想起海域附近的訊號不太好,斷斷續續有時打不出去,但還在想著,手上不知怎麼已經將電。話撥了出去。
“嘟……嘟……”的兩聲長響之後她就已經心緒煩亂地想放棄了,卻沒想到裡面突然傳來聲音。
當然,不會是他此刻接的電。話。
是鈴聲。
他臨走前更改了鈴聲。
“你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發生什麼事了麼?”她應該知道他此時在軍事演習,還會打給他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不要急,我在。等一會會有人接你的電。話,為你解決,是我很信任的人,所以你也可以相信……”
她握著手機的小手輕顫起來。
幾秒鐘後,電。話竟果然接通,對方像是從睡衣惺忪中猛然驚醒,拖著沙啞的嗓音緊張地問:“林小姐,林小姐是你打的電。話?怎麼了你出了什麼事?”
那竟是李參謀。
“我……”林亦彤無法解釋,她只是試探性地打一個電。話,沒想到竟然能打通,“他手機在你那兒?”
“嗯!演習結束的時候有軍區內部的人通知,我會第一時間把手機送回去給他,”李參謀不顧寒冷掀開被子下床,已經扯過襯衫褲子開始往身上套,“你怎麼了?半夜孩子生病,還是醫院有事叫你過去,需要我幫你照看孩子,你說。”
“不,都不是……對不起……”林亦彤回想起他剛剛話裡的內容,“他說,你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李參謀聞言鬆一口氣,淺笑起來:“嗯。早些年我爸爸還在部隊,首長救過我爸爸的命。寒峰跟首長一起參加軍演了,我是文職加女兵所以我留下。不過你放心我有的是實力調動人,沒人能傷得到你。”
這就是,他給他的“不離開”。
林亦彤點點頭,掛了電。話,隨即縮回被子裡去睡覺,靠著靠枕,仰頭看著黑暗的天花板,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裡上演,最深刻的莫過於在秦芳容家的黃昏小院,他一字一句毫不迴避地說著自己的罪孽,說著抱歉,他們之間除了最單純的虧欠,再無任何隱瞞。
是他欠了他才對。
誰來告訴她,她此刻這樣把自己的頭埋進抱枕,都停不下來的心悸與牽掛,是什麼?
………………
次日,林亦彤再去醫院時,正與病人家屬討論病情,卻撞見了拿著一紙離婚協議,失魂落魄來到醫院的雲青海。
只是一個擦肩,雲青海呆愣愣地看著她,她恬靜自信,笑容淺淺勾著,像沒看到他一樣進了辦公室。
他的兩個女兒因為謀害罪,一個鋃鐺入獄一個身敗名裂。
妻子病重期間他彷彿一個人在家想了很多事,拿著離婚協議來到醫院,說等邱錦素甦醒後,給她簽下這份協議。雲裳看到後發瘋似的要將他推出門去,雲青海憋得臉色漲紅,卻最終“啪”得一個狠戾的巴掌甩到她臉上,說“這一巴掌如果以你陷害菲菲的理由不夠,以被你騙去挖走的彤彤的腎,總該夠了”。
瞧瞧他選擇了怎樣的人生,怎樣的妻女,與晚年。
回到家時,林亦彤一臉錯愕。
因為李參謀已經拖著鹿鹿一起,搬來了她在市中心公寓的房子,李參謀盤腳坐在地上含著顆棒棒糖,將她回來燦然一笑。
“怎麼樣,現在不用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了吧?我奉命陪你,陪到該回來的人回來。”
她簡直哭笑不得,兩個孩子嬉鬧著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