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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啊?”他眨眼,感覺無數的汗珠正在往外冒。“我只是吻你的嘴,又沒捂住你的鼻子,難道你不會用鼻子呼吸?”

轟,好像正月十五宮內放煙花一樣,她的臉一瞬間被燒得紅亮。

他看著她那雙媚麗的鳳眸裡,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既驚且慌,忍不住仰頭大笑。

“你不會連親吻時該怎麼呼吸都不知道吧?”

一句調笑嗆得她咳嗽不止。“你你你——”

“我知道你是生手,以後我會慢慢地、很仔細地教你的。”他笑得不懷好意,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多謝喔!”她真想拿東西砸他,但想起自己好歹是名媛閨秀,不跟無聊人士一般計較。“我的問題你都知道了,現在換你來解開我的疑惑了。”

“我的身世來歷早跟你說了,你還有哪裡不懂?”

“你是滿人,還是皇家子弟,哪可能娶一個平民漢家女為妻?你哥哥頭一個就不會贊成,而你居然騙我娘,萬一她當真了怎麼辦?”這根針已經插在她心裡好久好久了,她拔不掉,只有接受它。

但她還是愛他,甘心情願奉上一顆真心。

這不是她大方、也不是她贊同“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蠢話,她只是控制不住愛他的感情,於是選擇沉溺當下。

她很清楚有一天他會離去,而她會悲傷,所以她更愛他,飛蛾撲火似地搶著時間,把全部的身跟心都交給他。

她只想愛他,直到自己不能再愛為止,待他走後,便可以抱著這份摯愛的回憶過一生。她自信做得到。

可他不能給她娘一個不切實際的承諾,她孃親沒有她這麼堅強,萬一禁不住他的離去,該如何是好?

艾新想到好幾次,他們手牽著手,他跟她描繪著未來平凡的幸福時,她臉上那抹甜美的笑,和偶爾滑過眸底的悲傷,他一直不懂,悲從何來。

直到此刻,他才清楚,她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意跟他交往的。

這傻姑娘,既然愛得這麼卒苦,為何始終不說?如果不是水夫人橫插一腳,她擔憂自家親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向他提起這件事吧?

在情與義之間,她總是先周全了後者,等身邊的人都快樂了,她才會想到自己,要他如何不心疼她?

“我並沒有騙你娘,我確實要娶你,也能娶你,你顧慮的那些問題在我身上都不存在。”

“不可能,滿漢之間的通婚有多嚴苛,我很清楚。”

“如果我額娘就是個漢人呢?”

所以他稍一提,她腦海裡便有了一個淡淡的形象。“你額娘是……董鄂妃……不,是端敬皇后?!”

“我阿瑪非常寵愛我額娘,所以我一出生他就想立我做太子,但我不是純正的滿人,朝廷內外沒人願意承認這樣一個太子。聽說從我出生那一天開始,就飽經下毒、暗殺與謀害,逼得我父皇不得不對外宣佈皇四子百日而殤,將我送出宮去,才保住我一條小命。”

他說得雲淡風輕,她聽得渾身顫慄。整個皇宮、朝廷全部加起來,有多少人?而他們共同的目標卻是殺掉一個嬰兒……艾新的人生豈止是跌宕起伏,根本是步步危機。

她捂住臉,重重地喘息,心痛得好像就要死去。

“那現在呢?是不是還有人要對你不利?”

他起身,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大掌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放心吧!我都已經是個‘死人’了,對那個皇位再無威脅,誰還會那麼無聊找我麻煩?而且……”他拉開她捂臉的手,細碎的吻落在她額頭、鼻尖和那蒼白的雙頰上。“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未曾名列宗譜,這樣就沒人可以阻止我娶你了。”

她咬著唇,眼眶好熱,視線望出去,盡成了一片矇矓。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沒有那一段過去,我怎能尋到現在的幸福?我不知道多感激它。”他甚至感謝鱉拜打得他一身傷,否則他不會被她撿到,結下這段情緣。

她閉上眼,深深地吸氣,再吐氣。“我沒哭。”千萬人中得遇他,這是幸事,她開心都來不及,絕對不教淚水破壞了這美好的一切。

她笑著,勾起唇角,笑得無比開懷,笑得鳳眸裡秋水盪漾。雖然她其實好心疼他,痛得身子都發抖了。

用力抱住他,她把他往懷裡帶,抱得好緊好緊。

他先是嚇了一跳,卻感覺到她的溫柔,圓眸溼了,雙唇抿了抿,綻出的是春風般和暖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