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降”、“你低我更低”這種“財大氣粗”拼老底兒的遊戲。
今兒一大早,三嫂小吃店裡並不見往日熱火朝天的忙碌樣兒;店裡的食客就那麼寥寥幾桌。梨花嫂帶著春樹、香草在廚房忙活;桑榆在前面看店;何秀枝披著斗篷從外面進來;在門口停下腳步;回手振了振帽子上的落雪。
桑榆見她回來了,趕忙迎上去道:“二嫂,事兒辦得怎麼樣?”
何秀枝走到櫃檯前,倒了杯熱茶喝了,才大喘了口氣兒道:“外面冷死了,桑榆。放心吧,我趕早去的早市街那頭兒,挑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這會兒就等在外面呢。”
桑榆道:“招呼他們進來吧,這麼冷,別讓人在外面等了。”何秀枝又轉身去門口招呼了聲,然後門簾一動,進來兩個十**歲的小夥子,竟然長得差不離,猛一看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來,一看就知道他們應該是雙胞胎。
兩人身上的灰布棉襖上都打著補丁,但漿洗的還算乾淨,腳上的氈窩子踩滿了雪,在店裡暖和了一陣兒,開始往地面上化起了髒水。兩人進門來後就低垂著頭,看起來個頭稍矮的那個叫了聲“東家,有事兒您吩咐。”然後垂首等在那兒,看起來挺規矩的。
桑榆道:“哎。別站著了,店裡客人不多,你們隨便坐吧。”兩人看了看腳上的鞋,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找了張桌子坐下了,桑榆看了覺得他們挺懂事的,又問道,“荷塘村你們都熟吧?”
還是那個稍矮的回話道:“東家,方圓百里內的村子,我們都熟。之前天沒這麼冷的時候,我們兄弟倆還幹給人跑腿兒送信的活兒。去荷塘村在鎮東門出去,四里地後就進山路了,繞出去後有三條道,走最右邊那條。荷塘村有片大荷塘,村中有棵老銀杏,聽說一百多年了。東家你放心,我兄弟倆一定給您把東西送到。”
桑榆邊聽邊點頭,然後微笑道:“嗯,行。東西得等會兒,小商街開了門,糧鋪的夥計才會來送貨。米麵加一起大約有三石,你倆一次一石,分著背。如今天下雪,雖然遠未到封山的程度,但往來也需小心再小心,我不求你們有多快。另外我已在信裡說了,若你們來不及趕回的話,會安排你們住一宿,所以一定不要著急。”
兄弟倆可能頭回見到這樣關心他們的東家,兩人都感激地站起身來,抱拳道:“我們曉得了,多謝東家。”桑榆示意他們坐下,又叫草兒給後廚傳話,給他們一人上了一碗鴨血粉絲湯並三個大饅頭。兩人道謝後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卻一人只吃了兩個饅頭,將剩下的都給了那矮個的哥哥,哥哥把饅頭小心地用布包好,揣進了懷裡。
這一幕恰被桑榆看著,桑榆笑道:“你們這歲數正是吃的多的時候,不用省著,都吃了吧。”那哥哥道了謝,卻沒拿出饅頭來吃。桑榆還想說什麼,一個到櫃檯這邊結賬的老頭小聲跟桑榆道:“唉,掌櫃的,由著他們吧,他們啊不是雙胞胎,是三胞胎,還有個弟弟呢。這兄弟仨苦命的很,他們是三胞胎,他們娘產後血崩就走了,老三胎裡就弱,沒兩個大的壯實,動不動就生病,一副隨時會沒了的樣子。他們爹四十多歲,還挺壯實,倆小子長起來了,也都踏實肯幹,就是為了這個老三,有病抓藥,沒病補身,就這麼地,一文錢也攢不下,這倆小子也該說親了,可他家在鎮上是有名的,又沒錢又有拖累,誰家閨女也不願意嫁啊。”這老頭挺健談還挺訊息靈通的,說完這個他又將聲音壓的更低了,神秘兮兮地道,“如今他爹也不能出來幹活了,他家老三也知道自己是個拖累,最近老尋死覓活的,他老爹眼巴眼地在家盯著,就怕他做傻事兒呢。”
桑榆也沒想到這對兄弟有這樣可憐的身世,嘆了一口氣道:“這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等過了朝飯這段時候,小商街開街後,糧鋪的夥計將米糧送了過來,那兄弟倆過來手拿膀扛的,都給運到了倉庫裡,然後又分了一石糧食到各自揹簍裡。
桑榆站在天井花壇那兒看著他們忙活得差不離了,上前兩步說道:“你們誰是李向南,誰是李向北啊?”那矮個的哥哥回話道:“東家,我是李向南,我二弟叫李向北。”
桑榆衝著那哥哥道:“那,李向南,我說個事兒你可能做得了主?我這店你也知道,大多數時候,是我和兩位嫂子忙活,倆孩子幫襯著。賣的雖然是小吃,可準備起來事兒挺多的,我有心僱幾個夥計,原本是想著去冬置所那邊找點人手的,但正好聽到鄭老漢說起你們的身世,想著你們可能也願意找個事兒做。你們要有這個心,我就給你們找個活兒。”
沒想到李向南聽了這話沒有很開心,反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