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多謝三少爺援手。”
商三少爺卻沒有搭話,也沒有回禮,他僵著面孔站在那裡,不著聲色地打量了季南山一圈兒,忽然嘴角下彎,從鼻子裡輕聲地嗤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大,可季南山與桑榆都離得近,卻全聽進了耳朵裡。
季南山有點尷尬,黑臉發燙起來;桑榆卻有些冒火,她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那聲嗤笑的意思:就跟了這麼個醜男人?
桑榆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總之是大腦還沒有好好思考之前,就下意識地做出瞭如下行為。
她喜滋滋地看向季南山,想伸手去握他的大手,手伸出來後,彷彿才意識到了周圍有不少人,馬上就縮了回去,轉而雙手交握,有點羞澀地問:“相公,你來接我啦?我剛辦完事兒,正要去找你。
桑榆很少叫季南山“相公”,一般都是喊他的名字。不過季南山微微一愣之後,就忽地全都釋然了。他想起來上次桑榆這麼叫他,是對著陶三丫,她是要用這兩個字,著重表示兩人的親密關係。
似乎感覺到桑榆的心意一般,季南山緩過了面色,上前拉起了車,平靜卻不乏溫柔地道:“上車,走了。”
聽了這兩個字,桑榆恍惚間有了種穿越回去的感覺。眼前的雖然不是什麼現代豪華小轎車,這男人也不是什麼高富帥,但卻有一種坐啥好車都無法相提並論的感覺,陡然就湧入了心裡。
桑榆覺得季南山完勝了。商三少爺,這一輩子,都不是會為女人拉車的人。
季南山見她半晌沒動,微微側頭來看她,桑榆忽然覺得,他的眼睛雖小,可目光卻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就連他一貫的面無表情,忽然都覺得酷起來了。桑榆抬腳上車,季南山雙手用力,更使勁地掌控住車把,務求平穩。
小夫妻正要離開,忽然陶二丫話了:“等等。”
季南山拉著車停下了卻沒有回頭,桑榆回過頭去,看到陶二丫手裡拎了兩包藥草,捧了一個油紙包,紙包口兒已敞開了,包里正是給香草帶的長果豆兒,不過只剩了一小把兒,桑榆往後望去,發覺車後頭撒了一地。
桑榆立刻明白了過來,那是季南山著急救人,一把將東西扔了。^''而事後兩人都忘了有這茬兒。
桑榆心下無比的溫暖,她伸手接了過來,正要含笑道謝,忽然聽到陶二丫有點兒清冷的聲音緩緩道:“哄媳婦兒的吃食也就罷了,這是給季阿嬸抓的藥吧,怎能隨隨便便就扔了?”
桑榆聞言笑得更甜了,她接過二丫手裡的東西,轉手放到了車上,一回手抓住了二丫的手,語氣真誠地道:“二丫妹妹,謝謝你記掛著我娘,不枉她老人家一直拿你當閨女兒疼啊。如今咱家裡比往日鬆快了許多,娘已經許久沒犯病了,身子康健得很,要不是她老人家幫著我帶娃娃,我也出不來。”
陶二丫有些惱,往回縮手,卻發覺桑榆攥得死緊,根本沒法抽出來,耳聽得桑榆又道:“好妹妹,你且放寬心,這藥是給我抓來調理身子的。其實我覺得沒啥必要,不過溪和先生調理一下比較好,你南山哥很聽他的。”
把話完,桑榆才放開了手,催促季南山道:“相公,走吧。”季南山拉著車往前走去,桑榆衝陶二丫揮揮手,又道:“中秋快到了,二丫妹妹要回孃家送節吧?記得去我家坐坐,你惦記我娘,我娘也想著你呢!”
陶二丫沒有吭聲,桑榆不以為許,回過了身子。轉過小市街,到了上馬道,季南山道:“你扯個小謊也就罷了,怎地還邀二丫去咱家?”
桑榆氣呼呼道:“她那麼惦記咱娘,過節怎麼不帶點節禮去表表心意?哼,她分明是看你對我好,心裡不是個味兒,就出言找茬兒。憑什麼啊?是她那時沒選你,攀了高枝兒去吃香喝辣,現在她沒這權力也沒這立場吃醋了!”
季南山拉車到了大商街,忽然道:“可我處處比不上商三少爺,他怎還有些吃醋呢?他對你還是……”
桑榆截住他話頭道:“我呸!我也是被他放棄的那個。他那是一時面子上下不來。”
車子到了羽衣坊門口,桑榆跳下來,囑咐季南山道:“你再去給香草買一份兒長果豆吧。回去別告訴梨花嫂撒了一份兒,這份兒的銀子咱來出吧。”
季南山點了點頭,將車在羽衣坊門口停好,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又道:“那個……桑榆你想吃點兒什麼?”桑榆一愣望了過去,季南山有點窘,“那個,你做了一場月子,就吃了點鄉鄰送的雞蛋紅糖,也沒補過身子,這過節了,手頭又有些銀子,你……你吃啥?”
桑榆笑了:“買點月餅和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