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天氣陰暗的日子。(
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陰暗的天幕猶如一個惡鬼,猙獰的面孔壓向地面,凜冽的狂風鬼哭狼嚎。
一個前不見城,後不靠山的村子裡靜悄悄的,彷彿陷入了一個死寂的環境當中,沒有一絲人聲。裡面忽明忽暗的火光反而讓這裡顯得陰森恐怖。
豁然,一道比虎豹熊羆還要恐怖的嘶吼聲打破了沉寂,聲音越來越大,與之相伴的是那如雷鳴般蒼勁有力的蹄聲和滾滾的車輪聲。
每一次踏地,都彷彿要撕裂大地的護罩,瞬息之間,一匹健壯的駮馬拉著一輛偏小的車輛飛馳到了村子的範圍。
即便此時天色已暗,馬車內的年輕人還是把周圍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高大的圍牆被人用凜冽的劍氣一劍劈開,留下了一條直直通向村內的漆黑道路。
古鋒臉色凝重,濃濃的血腥之氣讓他心頭沉重。
一路上,除了自己被人搶劫之外。
古鋒也見到很多因為被洗劫了貨物而哭天喊地的商人,還有一些膽敢反抗馬賊而被吊死在樹上的戰士屍體,他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無論是商隊,還是戰士,既然膽敢進入百毒國進行貿易或者歷練,就應該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直到此時,他心中才開始有些壓抑,他隱隱猜到裡面有他不想見到的景象。
毫無阻礙地就進入了村莊之內,那響亮的馬蹄聲踏在了鄉間泥濘的小路上,濺起了無數飛泥的同時,也傳來了如同擂鼓般的聲音,將村莊的死寂徹底打破。
這匹駮馬的步子極大,儘管古鋒已經令其放慢了度,但是還是很快進到了村民聚居的地方。
瞳孔猛地一縮,古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有種難言的憤怒積攢在自己的胸口。
入目的是一個修羅場。
居住地之中,殘痕處處,隨處可見一大片紅得腥的血液,他目光所及之處,能夠見到一具又一具的無頭屍體匍匐在地。
從他們身上的衣著來看,分明就是村莊里居住的普通村民,估計是在與馬賊搏鬥時被斬殺的。但真的讓古鋒動容的還是另外的一些景觀。
架在火架上烤到焦的嬰兒,被剝開了肚皮,一屍兩命的孕婦,骨頭被抽出來纏在脖子上的老人,五馬分屍的男人,堆成金字塔的人頭……古鋒的關節因為用力過度一節一節白。
拉著馬車的強大駮馬似乎都能感受到古鋒的憤怒,不安的低下頭。桀驁不馴的它早就已經令教過這個新主子的強大了。
忽然,一道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古鋒猛然轉頭,雙目中金光綻放,如同利箭般射出,頓時現了出聲音的人被扔在一個人為挖掘的深坑裡。那是一個婦人。
駮馬知道古鋒的心意,馬上移步到那個深坑邊上。
坑裡儲蓄著色澤混雜的液體,那是血液和泥水混合的產物。
那個婦人此時被人用一把鐵棍插穿了兩隻手臂,直直的掛在坑洞的壁上。那些噁心的液體覆蓋到她的大腿上。她的身上寸衣不存。
見到馬車的到來,婦人本來絕望的眼神裡閃出了一絲希翼,慘白的嘴唇艱難的啟動了起來。
“救……救……我。”強烈的求生**讓她支援到了這一刻,可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掙扎著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她剛剛費力張開的嘴巴就定格住了,身上的生命之火一下子熄滅。只剩下一對撐著的眼睛無神的透過車窗看向古鋒,彷彿在質問古鋒為什麼沒有救她。
她的面容猙獰,臉上有著十幾個刀口,但依稀還能看出她在沒有被毀容之前曾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只是令她致命的傷勢不是臉上的傷口,而是下體的傷痕。彷彿在不久之前,她遭受到百般****一般,她的下體血肉模糊。
輕輕嘆了一口氣,古鋒收回剛剛取出的回春丹。
這個婦女的生機早就滅掉了,能夠撐到此時,憑的是那一口怨氣支撐,只是在見到自己的時候開口了,也就把自己最後的生機斷送了。
人死如燈滅,回春丹是燈油,只能延緩這盞燈的燃燒時間,不能點燃這盞已經熄滅了的燈。
深深地看了周圍慘死的屍體一眼,古鋒從馬車上走出,跳到那個坑洞之中,蹲了下去,把婦女的屍體從被血水汙穢了的坑洞中移出,毫不忌諱的用手撫摸婦女那張極度猙獰的臉頰。把她的眼睛合上。
“對不起,是我的一時疏忽,讓你們受到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