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能在除夕前回濱江,我想可能會有許多人搶著去接他的,其中,也包括我一個。”陸滌飛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他這次因禍得福,睡著都能笑醒。”
白雁側了下身子,面對陸滌飛,“謝謝你,陸市長。”這話,白雁說得很真誠。
陸滌飛在兩天之間,讓汶川紅十字會的人來濱江,又找記者在網上、報紙上發表文章,把二百萬捐款的事,炒的發燙,一下子就讓康劍的負面形象立刻變得無比高尚、偉大。現在,白雁又澄清了伊桐桐房子和跑車的出處,康劍簡直就成了重情重義、十全十美的五好男人、完美領導。
陸滌飛把抽了半截的菸頭扔出窗外,回過身就握住了白雁的手,“丫頭,別謝我,我這是為自己做的。你那天晚上答應我,只要他平安回到濱江,你就會認真考慮我的要求。”
白雁閉了閉眼,“我還說了一句話,你不記得了?”
陸滌飛目不轉睛地瞪著她,眼中射出危險的寒光,“我記得很清楚,你說只要我和康劍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在同一個地方,不耍詭計,不玩手段,我能超過他,你就願意和我在一起。”
“你做得到嗎?”
“其實,他現在就已經輸給我了,我放蕩不羈、玩世不恭,形象沒他好,可他栽了,我沒有。這是因為我壞在表面,而他壞在骨子裡。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其實,你並不是真愛我,你無非是想在康劍的心口撒把鹽!”白雁學著他的腔調,說道。
“不是!”陸滌飛斬釘截鐵地搖頭,“這些年,我結過婚,有過許多女朋友。我和前妻是因為門當戶對而結合,並非愛,沒堅持幾年,散了。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只是為男歡女愛,合得來就多見幾面,合不來上床一次就說再見,不會有想念,也不會有遺憾。我在江心島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很特別,但也沒入我的心,直到前幾天的那個晚上,我看著你,心怦怦直跳,慌亂急躁得象個毛頭小子,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丫頭,我真的愛上你了。”
白雁眨著眼睛,她慢慢轉過身,看著一輪冷月從江中跳出,慢慢地照亮了咆哮的江面。
“在我二十四歲前,我被別人視同瘟疫。一過了二十四歲,我好像是桃花處處開了。”她自嘲地失笑,“陸市長,我不是貶低自己,但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更時尚的女子,她才能追得上你的腳步。我們是不同的。”
“現在說這話已經太晚了,你已經接受了我的幫助,你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陸滌飛強悍地板過她的肩,讓她面對著他。
白雁清澈的眸子滴溜溜轉了幾圈,“陸市長,你的心臟夠強嗎?”
“要看什麼情況。”
白雁頭一偏,緊緊咬了咬牙,“如果你能接受一個心裡面裝著別的男人、也有可能和別的男人偷情的女友,那麼我們就來談一場不礙風化的戀愛吧!”
……
劉檢和高檢把談話的記錄整理了下,當天就坐車去了省城。
車上,劉檢的眉頭一直皺著。高檢給他遞煙時,推了他好幾下,他都沒動彈。
“還在想那案子?”高檢問。
“老高,你說這事蹊不蹊蹺呀!都板上釘釘的事,只是走下程式,怎麼突然就面目全非了。這時間不早不晚,就卡在這中間。要是早一點說出來,就立不了案。晚一點呢,就於事無補。”劉檢狠抽了口煙,怎麼都想不通,“我辦案無數,還沒遇到過這種事,下面都準備批捕了,唉,多少日子的辛苦全付之東流。”
“老劉,別嘆氣了,網你也上了,報紙也看了,談話記錄也在那,挑不出破綻,我們就別給自己惹麻煩。康雲林是老政法書記,現在是退居二線,可他老婆娘家那邊勢力可不小。”
“他媽的,我一定要好好審審那個華興,他沒事嚼什麼蛆。”
劉檢窩了一肚子的火,下了車就直奔省公安廳。
華興集團員工砍傷農民工的事,華興不是直接犯罪人,但涉嫌幕後指使,再加上前面濱江市城建局局長和招標辦主任受賄一事,他也有行賄的份。行賄本來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不追究,這下,也算到他頭上了,另有人舉報,他偷稅漏稅。他麼,偏偏還逃逸,於是,就給抓起來了。
華興被帶進審訊室,眼袋突得老高,臉上的肉掛著,頭髮灰白,早沒了平時的八面玲瓏、神氣活現,頭耷拉著,象只萎茄子。
警察讓他坐下來,他立即規規矩矩坐下,雙腿併攏,眼直視地面,一動不動。
“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