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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在漫天風沙的關外能活得下去嗎?

可是當裴冷箏微微將頭一抬,當下讓李傲天差點站不住腳。天!竟然是她,那個他僅僅只見兩面就將她的影子刻在他心底的女孩!

他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裴冷築,突然認出他就是昨天抱著裴冷箏的那個男人,原來他是兄妹!

這個領悟不知為什麼竟讓他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旋即他又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女孩對他來說是隻能遠觀,她一點也不適合他。

“我還是……”

“傲天!這是喜事一件、佳話一椿,你可別掃興!”李隆基雖是笑著說,但是所有的人可都明白,他話中對這件婚事勢在必行的味道。

李傲天的話在冷箏盈盈的秋水和楚楚可憐的神情中散去,看來,這門親事他是不可答應,卻又不答應也不行了。

“太好了!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節,本就是個大好的日子,不如就趁著良辰吉日讓他們完婚吧!”

白守謙深怕夜長夢多,時間拖長了容易橫生枝節,於是決定還是早一點促成這門親事才是上上之策。

“這正合朕的意思。這樣吧!朕就命你們今日完婚。”李隆基也同意白守謙的看法。就這樣,李傲天和裴冷箏在開元二年的三月初三,奉李隆基之命成婚。

冷箏愣愣的坐在李傲天位於長安平西王府東苑的新房中。

天!這一切快得令她根本來不及去想這件婚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直到像旋風似象徵性的拜完了堂,所有人都退到大廳祝賀,冷箏一個人坐在新房內等她夫婿的此刻,她才開始有了感覺,這就像一個剛剛從夢中醒過來的人,卻發現這一切都不夢!

只是,這會是一個幸福的美夢,亦或是一個無止盡的夢魘呢?

望著房中的大紅花燭,還有婚嫁用的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長命縷、乾漆等納采,這些東西都是別有深意的。人道是:“膠、漆取其固;綿絮取其調柔;蒲、葦為心,可屈可伸也;嘉禾意分福,而雙石義在兩固。”這處處都取吉利,象徵夫妻愛情永固,歡樂幸福。

冷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一般的女兒家望著這些東西,想必是心中暗暗欣喜,不住的編織對未來的幻夢;如果她也是正常的出嫁,或許也會有相同的想法吧!

可是現在的她卻只有滿心不安,畢竟她無法確定她將一輩子倚靠的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一絲喜歡她?

雖然這件婚事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可是他終究是被逼完婚的,他的不情願並不少於她啊!

門外的一個動靜讓冷箏趕緊放下鳳冠上的紅罩巾,一個心撲通、撲通不規則的跳了起來。

會是他來了嗎?

“冷箏,是我!”

杏兒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冷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鬆一口氣好,還是該感到失望。

“大嫂,你怎麼來了?”冷箏將頭巾掀了開來,疑問的望著杏兒,這時候大家不是在大廳宴客嗎?

“唉呀!看他們吃吃喝喝,然後再講一些千篇一律的賀辭,再不然就是一些無聊的雙關笑話,一點意思都沒有!”杏兒從桌上的糖盒裡拿起一塊冬瓜糖,很不淑女的咬了一口。

“只有那個姓白的,講的才有點意思,他在大廳上當場大聲吟唱什麼『綢繆』,搞得那個猩猩……哦!抱歉,我忘了他現在是你老公了,可不能再叫他什麼猩猩、狒狒的了。”杏兒對冷箏吐吐舌頭。“不過,你沒看到你老公的臉實在太可惜了,他差點一點沒把那個姓白的丟到酒罈裡淹死,否則這世上又少了一個長舌的男人了。”

冷箏的臉一下紅了起來,整個人的心思全飛到杏兒剛剛提到的那篇文章上了。

她暗暗低吟──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則此良人!子兮子兮,如何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則此邂逅!子兮子兮,如何邂逅何?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則此粲者!子兮子兮,如何粲者何?

這是詩經“唐風”中的文章,是人們在婚禮中揶揄新郎的話,換句話說,就是類似在鬧洞房的話語,如果那時候有鬧洞房這件事的話。

這三段話其實都是同樣的意思,大意就是洞房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大好花月夜,客人拉著新郎不放的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娶這樣好的女子。你呀!你呀!竟然讓你娶得這樣好的女子。”

此時時候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