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握著手機的手驟然一緊。
頃刻間,辦公室溫度直接下降到冰點。
男人冷俊的臉繃得很緊,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母親,眾所周知,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敢提的禁忌。
而夏美玲之所以那麼大膽,是因為她自認有鎮得住盛言的東西。
和夏淑媛的那張合照。
他不讓外人提他的母親,無非是不想讓外界擅自去揣測她母親的死因。
而她不同。
她和他母親之間,有交情。
他應該想知道,關於他母親的一些過去的。一些,他不知道的過去。
感覺到聽筒裡沉重的冷意,夏美玲儘量溫和的道,“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和你母親,其實是同鄉,我們都是坪鄉人,從小就認識,一直情同姐妹。我和你母親之間,還有一個約定,過去了這麼多年,淑媛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我一直把那個約定放在心裡,阿言,如果你尊重你的母親,尊重淑媛,就來和我見一面吧。”
“地點清竹小苑樓上,我今天會一直在那裡等你。”
夏美玲說完,遲遲沒等到盛言應聲,這才掛掉電話。
沉寂的辦公室裡,男人如寒冰般一動不動的坐著,丰神俊朗的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
唯獨那雙幽深的黑眸裡,隱隱跳躍著光芒,一抹沉痛之色隱匿在深處。
易小年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吃中飯時間。
樓下難得格外安靜。
易雪似乎不在,樓下只坐了何雲芯和易天麟。
“易雪出去了?”經過張嫂的時候,易小年順便向她問了句。
張嫂先看了眼何雲芯坐著的方向,顯然對何雲芯有幾分忌憚,然後點了點頭,“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易小年嘴角嘲諷的一勾。
早知道易雪出去得早,她早上就下來吃點早餐了。
這會兒才下來,倒真是有些餓了。
她當然不是害怕易雪不敢下來,只是一個何雲芯已經讓她吃飯沒胃口了,加上易雪,不是更倒胃口嗎?
不如不吃呢。
易小年走到飯桌上,何雲芯還假惺惺的問了句,“小年啊,早上怎麼沒下來吃早飯啊?你這總是不吃早飯,對身體可不好啊。”
你不就巴不得我身體不好嗎?
易小年在心底冷笑了下,不動聲色的坐下。
誰關心她都有可能,唯獨何雲芯,只有可笑。
“是不是家裡不太習慣啊?”易小年都沒吭聲,何雲芯就自顧自道,“也是,我們家不像以前了,以前家裡不缺錢,想吃什麼吃什麼。而現在,家裡還吃得上飯都不錯了,還指望吃什麼好的呢,這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唉。”
易天麟跟著重重的嘆了口氣。
易小年才發現飯桌上氣氛有些不對。
所以,他們是想在她面前表達什麼?
且不說易家沒有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地步。
就算真的到了那地步,和她易小年有什麼關係?
一切是她易小年導致的嗎?
她有什麼義務,為這些因為一百萬趕她出家門的人的吃穿住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