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筆,專注的望著她。
“我該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
“我會等的,你就是想賴也賴不掉。”谷予軒趕鴨子上架似的催促他,“快點簽字,我還急著寄回臺灣,請安安去幫我遷戶口呢。喔,我倒忘了,你的手還沒法使力,不如,我幫你。”
“不,軒軒,這太草率了,我不能籤!”他現在如同被迫繳了械的將軍,唯有任其擺佈,當真是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
“說好了的嘛,這是權宜之計,等將來再補辦婚禮、補請客。快,不然待會兒你爸媽來了,就功虧一簀了。”谷予軒抓著他的手,一筆一劃的寫下陸昊兩個字,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一幕,你們什麼都沒看到對不對?”
這些護士不知是聽不懂她的英語,還是特別擅長演戲,居然非常配合的點頭含笑,並知趣的在任務完成後,先後告退。
四下無人,最適合使壞。谷予軒攀到陸昊身上,幫他把深鎖的眉頭撫平,兩手捧著他的臉親了又親。
“相信我,我們會渡過這一段艱苦的歲月,我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情況比我想像的還糟?”他從她晶燦的水瞳讀出了憂鬱。
“最糟的已經過去,未來的路我會陪你走。”
陸昊仍是那樣直勾勾的望著她的眼,彷彿要望穿她的心靈深處,窺見她心底的所有秘密。然後,他什麼都懂了,他頹然地垂靠在枕頭上,一滴屬於鐵錚錚男兒的英雄淚無聲地淌落枕畔。
三個禮拜後,醫生幫陸昊拆掉身上所有的石膏。歷經一個下午的掙扎,他只能笨拙的拄著柺杖,在房裡走上三兩步。
“每天配合復健,會進步得快一點。”這是醫生不帶感情的專業觀點。
相較於陸家二老只是不斷的嘆息垂淚,谷予軒的表現可就積極多了,她打電話要谷予安幫忙寄來一大堆復健的相關書籍,並且每天為陸昊按摩四肢,甚至連氣功療法都用上了。
她買來好多曲調優美的CD,為訪客送來的每一束花找到一隻相襯的花瓶,讓整個病房看起來賞心悅目,生氣盎然。
“沒有人能夠做得比她更好。”護士跟陸父說:“你兒子的命真好,能娶到這麼賢慧的妻子。”
一句無心的話,害谷予軒平白遭到一頓痛責。但陸母儘管非常不能原諒她的“胡作非為”,但在這節骨眼也只得先忍下來,一切等陸昊身體全好了以後再說。
倒是楊珊珊那個矛盾怪人,實在看不下去陸家二老無藥可救的心態,發起了飆,說了一大長篇重話,直說得陸父面紅耳赤。
“像她這樣用心,就算木雕泥塑的人,都要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唯獨你們竟執意裝聾作啞,這是做人的道理嗎?”火大了,她一氣返回臺灣去了。
她的仗義執言並沒有立即發揮效果,等到三個月後,陸昊的四肢靈活度讓醫院人員大感意外,奇蹟似回覆到近九成,陸家二老的態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那是一個冬日雲霧艨朧的黃昏,充滿灰澀與絕望的醫院大樓外是喜悅熱鬧的聖誕氣氛。沒有陽光,沒有蔚藍流雲的天空,飄著淡淡如雨似雪的冷冰冰寒意。
陸父對著醫療大樓外一株高達十餘尺的聖誕樹凝望甚久,才徐徐轉過身來,面向谷予軒。
“這是一個艱難的時刻,要我這一大把年紀的人向你承認我錯了。我把你聖潔的愛,鄙視為卑微的貪求,用粗劣的眼光批判你無瑕的情感,真是……我不敢請求你原諒,因為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無論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和你陸媽媽打從心裡高興有你這樣一位兒媳婦,請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讓我們為你和陸昊補辦一個婚禮,如果你,不是……太恨我們的話。”
谷予軒首度在他眸中找到陌生的慈愛眼神,不是沒有感慨,只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這是我和你陸媽媽送你們的結婚禮物。”
谷予軒開啟包裝精緻的紅色絲絨盒,裡面是一隻光彩奪目的鑽戒。
努力擠出自相識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陸父顫然地握住她的手。
“歡迎你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是遲來的幸福嗎?這幸福的感覺真是百味雜陳呵!
“媽媽說,今年倫敦的春天來得特別早。”陸昊和谷予軒雙雙佇立在一座庭園前,仰望著平凡卻無比淨美的長空。“我想是因為有你,你是永遠的春風。”
她赧然地一笑,低頭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的大掌,與他十指交纏。
“我不在乎是為什麼,我只在乎你,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