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掩飾內心情緒的時候,當然,這不是何其芳是個直炮仗,女同志多數都是很講究方式方法的,而且要真的什麼都直來直去,她也走不到現在的位置。
只是在對著自己晚輩的時候,她並不是以溫和的面孔出現,如果覺得某人不入她的眼睛,那就毫不留情地出言批評,並不會欲揚先抑。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安撫好老太太的情緒。
“也不是這個孩了什麼,我就都相信了,這明顯也不可能嘛。”這一幕要是被旁人到,雖然還不至於太過驚訝,但是會心莞爾卻是免不了的——原來咱們的姜書記,也有如此伏低做的時候。
“不怪那孩子,那就是沈嵩之的問題了?”何其芳能夠為了這件事情,親自跑到越州,可見內心的惱火程度,是在是已經無以復加了,到了她這一層次,可能對於所謂的“意外驚喜”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反倒是對於事件脫出了他們掌控而不安和憤怒。
姜建漠苦笑,今天這個事情來是沒法善了了,而且自己那寶貝閨女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是老太太要把她接到帝都,這就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也難怪讓老太太更為生氣了,這才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也不能是老師的問題,他老人家也沒蠱惑我什麼,就是幫著諮詢了一下水利方面的專家……”既不能讓楊一倒黴,也不好把這把火引到老師頭,那就只能讓那些沒見過面的專家們吃點兒虧了。
但是何其芳豈是這麼好打發的?只老太太眼睛一瞪:“你們找來的專家就是專家,水利部的專家就不是專家?人家那麼多人都今年沒事兒……”
“這不是出了事情嗎。”姜建漠不知道該怎麼樣了,其實他也知道母親的心結所在,只是這種事情,自己現在保證以後,再碰這樣的事情,就真的能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那我問問你,就拿這一次的洪災來,你能保證,每次都是水利部的專家們錯?每次都是那一部分人對嗎?我不是再和你爭誰對誰錯,而是你不能把自己置於大眾之外,這樣只會讓你處在風必摧之的位置!”
姜建漠沉默了,他知道這是老太太對自己的關心,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誰會甘於把自己放在群眾利益的對立面,非要和他在這個問題較真!只是身為一個男人,一地之長,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隻有這樣做了,我的良心才過得去。”
這句話一出口,何其芳啞然了,她還想什麼,但卻不出口。
這裡沒有其他任何的利益糾葛,只有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期許。而站在這種期許對立面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責任感和良心。兩種彼此都絕對正確,卻又和對方立場對立的觀點,讓何其芳都一時間不出話了。
“媽,人嘛,本來就是由無數矛盾構成的,這件事要是沒發生,那就是國家的幸運,就算我因此受波及,那也沒什麼好的。可現在已經發生了,那些提前的預防措施,挽回了多少損失啊。”
何其芳嘆了口氣,她何嘗又不為兒子驕傲?只是這樣的事情,始終讓她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到底是因為沈嵩之在其中的引導,還是因為姜楠在午表現出的強硬?
沒辦法清楚。
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不是那塊料子,其他人沾染了權力的毒藥後,一旦稍有退步,就會覺得莫大的不甘,在鬱郁中一蹶不振的都不在少數。可自己這個兒子,卻偏偏身體力行著君子一樣的政治,所謂修身治國平天下,他在努力實施著,可現實容不下他這樣的官員。
還有那個孫女,幾年不見,出落的有若西子一樣的女孩子,原本是祖孫盡享天倫之樂的時間,可是因為兩人間偶然的一句分歧,就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姜楠離開時候的決絕,遠遠超過了何其芳的想象力。
而那個把自己奶奶“拋棄”掉得女孩子,現在正微笑著,一如往常一樣微笑著,對著面露歉意的楊一笑著搖頭:“沒什麼,出門的時候正好有計程車,就打車過來了,要不然啊,倒是你,要等好一會兒的呢。”
楊一忽然有些不知道接什麼話好,想了想,乾脆直接問出來:“嗯,怎麼了,怎麼忽然想到要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情麼?”
姜楠著一片白茫茫的湖面,在發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楊一的問題。而後者也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卻又無計可施,只能陪著她發呆。
但是她終於回頭,臉一片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明媚:“和蘇晚蘇大漫畫家,現在怎麼樣了啊?對了,要是可以的話,幫我要個簽名怎麼樣,以前不太漫畫,現在忽然覺得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