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撇撇嘴,偷偷歡樂一下,卻不防那個老單話頭一轉:“小吳說是叫我們過來品評好文章的呢,怎麼樣,你們看過沒有,是不是和他說的那麼好?”
幾個人滯了一滯,都覺得這個問題委實不好回答。
最後還是浦沅打算開口,委婉表達一下眾人意見的時候,茶室外面卻有人輕敲了幾下房門。
因為是喝茶聊天放鬆心情的地方,所以雖然說是房門,實際不過是由幾桿青竹編成,光是從其中的縫隙,就能看到裡面的場景。外面這人敲門,也不過是禮貌的表示而已。
被人打斷了話頭,但是屋子裡這一眾反倒是覺得正合心意。浦沅也不問來人是誰,趕緊含笑招呼道:“請進。”
又是個眼鏡兒,今天這個屋子裡面濟濟一堂,將近十多號人裡面,就有七八個帶著眼鏡。楊一掃了一圈屋裡,又是忍不住莞爾,倒對這些人如釋重負的模樣沒有放在心。
鐵實注意到了楊一的表情,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
剛剛進來的這人,是眼鏡兒們裡面年紀最小的,單單隻從外貌就看得分明。他進來後愣了愣,顯然剛才沒有透過門縫窺視屋裡。然後才帶著驚訝和意外,對裡面一群人頻頻點頭問好,舉措格外拘謹,想來也是認識屋裡很多人的。
然後又猶豫了一下,這才蹭到和吳峻寄幾次有過眼神交流的“老鐵”身前:“鐵主編,個月我去投稿的時候,你和我約過的,讓我今天把整理後的稿子拿來給你看。”
主編?楊一略微有些意外,剛才聽這些人的談話,他還以為在場的人,都是越州作協的作家,沒想到還藏著一個主編。
而且聽這年輕人的意思,他是早早就和這個主編約定好,今天是要看稿子的,結果卻被吳峻寄拉到了這裡,顯然算是沒有守約。
大致理清了脈絡,楊一就有些同情地搖搖頭,這人也是沒有經驗,張口就是約過的約過的,卻也不好好想想,即便是這個“鐵主編”事先約定好又臨時爽約,他也不能當著人前就抖露出來。這一下和當眾打臉又有何異?就算這個老鐵的行為不合適在先,最後也只能是白白招惹怨恨。
果然,聽了這話,其他人都假裝事不關己,又開始悄聲聊起了自己的事情,意思已經明瞭,是留出空間給這個“老鐵”,讓他處理這一起私人事件。
“小安記者啊,你這還真是心急。”老鐵就呵呵兩聲,很是不動聲色地抬腕看看錶:“我記得次說的時候,是約好了中午11點的?我本來是打算這裡事情完了,就去通知你的,結果倒是被你找門來。”
楊一實在很想吐槽一句——解釋就是掩飾,不過這種出格的事情,換成是姜喃倒很有可能,而在座的這些,不少人都是楊一的潛在目標,也不好搞的自己離經叛道一樣。
而那個年輕的眼鏡兒男,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不妥,有些太過於焦急了,就點頭賠笑道:“是我心急了,因為在知味居定了一桌飯,現在過來是想先通知鐵主編一聲。”
“老鐵”就淡淡地“嗯”了一聲,也不置可否。知味居那種地方,平常百姓捨不得去吃一頓,他身為一個出版社的主編,是文人圈子裡面受追捧的物件,自然不覺得稀奇。但這一聲嗯出來,難免讓眼鏡兒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一時間有些泱泱的,就不好接話了。
但是楊一還是很感興趣的,一者是對這個老鐵,吳峻寄既然請了這人,而且中間還多次和此人目光一觸即轉,兩人間肯定有外人不知的默契。二來對於巴巴趕著討好老鐵的這人,也有幾分好奇,但這個好奇,就純粹是挖牆腳後遺症的表現。
萬一是什麼了不得的稿子呢?楊一躲在一邊仔細回憶了一下,9年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具備了市場脈絡性的優秀暢銷。
就連寧遠的新,還有後來被稱為國內離諾貝爾文學獎距離最近的《塵埃落定》,也都是在文學性思想性面閃光,而非巨大的商業價值。
被這人突然闖入,眾人原本的話題就中斷下來,開始說到了這個年輕人身。楊一也樂得躲到一邊,暗自觀察這些人的表現,把注意力著重放在幾個作品大賣過的人身。
後來說著說著,就各自分成了小圈子,老鐵和吳峻寄湊到了一起,浦沅為首的一眾,則是關注起不久之前的對局。很自然的,剩下兩個沒人搭理的小年輕,就說到了一處。
楊一本來就是心存好奇,所以看到年輕人張望過來的時候,就主動笑了笑:“你好,能不能給我看看……”他指了指後者手的一疊文稿紙。
這人雖然對楊一能夠出現在如此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