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跡,醫生微笑地對她點點頭。
“鄭小姐,剛才沈一橋先生又在詢問是誰主動捐助腎源,他要親自好好感謝。你確定自己依然要保密嗎?”
“是的,請醫生務必保密,就跟沈先生說是志願者捐獻的。”鄭央笑得坦然淡定。
“好的。”醫生應允,保證道,“一會我們將從手術室的另一道門進入,不會有人知道你就是本次手術的捐獻者。”
“恩,謝謝。”
鄭央安靜地閉上眼睛,連心臟都是寧靜的。
她默默地在心底道:姐姐,我並不是無私的捐贈,請原諒我的自私,阿靳欠你的債由我來償還……因為你不該需要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而小星卻需要一個愛他的爹地。
看過檢查後的各項指標都沒問題後,鄭央在醫生的引導下被移到通往手術室的推車上。
同一時間,沈凝的病床也飛快地被推向手術室。此時的她,情況並不大好,從昨晚開始她就突然發燒,一直到今天早上,腦子還是昏昏沉沉。
沈一橋步履蹣跚,老夫人被阿英推在輪椅上,兩位雙鬢班白的老人臉上全是擔憂與焦急之色。
他們一路急步跟隨著沈凝的推車前進,直到手術室的大門將他們擋住,他們才無奈地停住腳步。
老夫人一邊拭著淚珠,一邊說:“丫頭啊,可一定要堅強地挺著!奶奶這把年紀,可經不起驚嚇啊!”
240 溫馨囚牢(六)
麻醉……
意識陷入黑暗。
漫長而緊張的手術。
手術室外寸步不離焦灼等待的老人以及依牆而立的男人,他們每隔幾秒鐘便要向手術室門口的燈看上一眼。
老夫人手中捻著佛珠,嘴裡喃喃有聲。
沈一橋拄著柺杖,深沉的面容只剩下屬於老人的滄桑疲憊。
黑司靳的心更是像在油鍋裡煎熬,他連安慰的話都無法說出來,索性站到樓梯口對著窗戶煩躁地抽上一支菸。
揉揉發痛的太陽穴,想到正在手術檯上的兩個女人,無力的悲哀湧上心頭。
“先生,請不要在醫院吸菸。”
儘管是隱蔽的樓梯口,但還是被護士發現了,走過來提醒。原本應該處罰,但護士一看他英俊而憂鬱的面容,突然也多了抹心軟。
黑司靳掐熄的菸頭,準確地將菸蒂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毫不在乎用手指去掐火的動作,將護士嚇了一跳。
“先……先生,是家裡有人在做手術嗎?”護士看了眼拐彎過去的手術室,好心地問道。
黑司靳心不在焉地點頭,大步走出樓梯口。
護士注視著他的身影,低頭查了查手中的病歷資料,突然吃驚地捂住嘴:“原來那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先生呢!他的未婚妻正在接受換腎手術,怪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猶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天黑了。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老人激動地站起來,衝到門口。
黑司靳不覺挺直了脊背,深幽如夜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邊,十指在褲兜裡悄然握緊。
醫生走出。
“醫生,怎麼樣?我孫女應該會好起來吧?”
“醫生啊,手術很順利吧?”
醫生推了推眼鏡:“兩位放心,手術很成功。”
兩位老人的手相握在一起,灰濁的眼裡熱淚盈框。
黑司靳走過去,用近乎寧靜的聲音問了一句:“捐贈者也平安嗎?”
老人都處在喜悅的激動中,並未察覺他問話的異樣,醫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恩。不過她們兩位才剛做完手術,都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請暫時不要進去打擾。”
黑司靳百感交集地哽咽,深深道:“謝謝。”
鄭央再度睜開眼睛時,窗外是黑沉沉的一片,深夜的風格外冷,即使房間裡有暖氣,她仍然感覺心窩裡涼涼的。
睫毛悄悄眨了眨,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她的心臟猛烈跳動,因為眼睛對上的竟然是——一張憔悴而充滿責備的男性面龐。
就算是他此刻看上去有點不修邊幅,下巴還有著新生的青色鬍渣,但她從來沒覺得他有如此英俊好看。
身體有點發麻,她的喉嚨又幹又澀,但知覺是清醒而靈敏的。
手術成功了,她知道。
自己隱瞞的捐贈才被他發現了,她也知道。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