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和英致曲互望一眼,他們夫妻倆在位這二十年間,從未遇過如此讓人困惑的外交情況!
“信……信給我們看看。”英致曲從符易滿手中接過了信,和夫婿一同過目。
兩人仔細研究過信中內容,果然就如同符易滿所言,只要雨柔能親訪黑首國,黑無煞國王便會極慷慨、極大方地援助金冠國。
“這……這怎麼辦呢?”金楚迪像平常一樣詢問著愛妻。
一向果斷的英致曲也猶豫了,轉向符易滿問道:“符大使,聽說黑無煞國王才登基一年,但已成功地鞏固政權是不是?”
符易滿點頭回答,“是的,一年前黑有雄國王和岑霞飛王后在海上遇難,雙雙駕崩,黑無煞王子便由眾臣推舉為王,在首相才可傾和將軍武至徵的輔佐下,一年來,將黑首國的國力大幅提升,現在可說是西濱國家中的霸主了。”
“那麼……這位黑無煞國王的風評如何?”英致曲吸了一口氣問。
說到這點,符易滿就又為難了,“這個……恐怕很難評斷。”
“你就說實話吧!我們君臣之間不必隱瞞什麼。”金楚迪命令道。
“是!”符易滿說出自己的聽聞,“黑無煞國王雄謀大略,不愧是人中之王,但是,傳說他脾氣乖戾、手段殘暴,從小就是個問題人物,經常濫殺無辜,黑首國的人民暗地都稱他是惡魔之王。”
“惡魔之王……天!他究竟要我們雨柔去那兒做什麼?”金楚迪臉色都白了。
“十年前,黑有雄國王和岑霞飛王后來訪,就已經說過黑無煞王子就像野獸一樣,現在他成了國王……卻是惡魔之王……”英致曲也沒辦法像平常一樣冷靜了。
就在這氣氛凝重的時刻,一旁沉默的金兩柔,站起來走到父母面前,輕輕的開了口,“父王、母后,請委任雨柔這親善大使的任務吧!”
“你說什麼?我們怎麼可以讓你去那麼可怕的地方?”金楚迪立刻搖頭。
“雨柔,這信上甚至沒寫停留的時間,你可能會一去不復返,你不能就遠樣答應!”即使堅強如英致曲,她也萬般的捨不得女兒。
金雨柔早就預料到父母的反應,這都是他們愛的表現,她當然明白。
但,她還是堅持道:“雨柔已經向太陽神祈求過了,願意奉獻我的一切,換取全國人民的幸福,我想……這封信就是神對我的允諾。”
“不行,父王不會讓你去的!”金楚迪疼愛女兒有如至寶,怎能接受這條件呢?
“你別這麼傻,雨柔!”連英致曲都無法答應。
金雨柔的眼睛發熱了,但她仍然帶著微笑,“父王、母后,雨柔是金冠國的公主,不是嗎?”
“你當然是,你是全國人民最愛戴的公主!”金楚迪衷心道。
“謝謝父王的肯定,既然如此,身為公主的我,隨時都要有為人民奉獻的準備。雨柔的命只有一條,不足輕重,如果可以換取人們的溫飽,可以讓人們重新生活,那麼,我才無愧身為金冠國的公主,不是嗎?”
儘管明白女兒說得對,身為父親的金楚迪仍無法點頭,他狠不下這個心啊!
“請父王和母后成全雨柔的心願,讓雨柔真正成為金冠國的公主!”金雨柔跪了下來,衷心懇求道。
“不……不……天啊!”金楚迪甚至不能面對女兒的注視。
為人父母,金楚迪和英致曲都瞭解女兒的個性,儘管雨柔外表溫柔,就像父親一樣親切和善,但骨子裡她卻像極了母親,有著一身的勇氣和執著。
一旦金雨柔做下了重大決定,即便是雙親極力反對,也不可能阻擋她的決心。
於是英致曲壓住喉嚨中的硬塊,身軀顫抖地站了起來,“金雨柔……我……我以金冠國王后的身分……任你為親善大使……前往黑首國訪問……為我金冠國……奉獻一己之力……”
“我,金冠國公主金雨柔,謹遵旨令。”金雨柔以清晰而確定的聾音說。
英致曲再也忍不住傷悲,轉身投入夫婿的懷中,痛哭出聲,“楚迪,是我……我親自下令……送走了我們的雨柔……”
金楚迪擁住愛妻的身軀,顫聲安慰道:“我知道你比誰都難過……我知道……謝謝你替我下了這道命令……是我太懦弱……沒有辦法說出口……”
國王和王后都哭了,公主卻站了起來,面向大殿,以最平靜的語氣吩咐,“符大使,請以飛鴿通報,回覆黑無煞國王,金雨柔公主將盡速啟程,請黑無煞國王務必遵守諾言,援助金冠國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