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婦帝無恨與兩位嫂子也在。
不知為何,崔思琪驀然轉過身,不理會胡圖圖,來到孔宣跟前,拱手施禮:“弟子偶有所感,想暫時離開聖殿,閉關修行一番。”
孔宣並不說話,卻看向了柳毅。
柳毅說道:“她既入你門下,就是緣法。”
至此,孔宣才算是真正認可了崔思琪這個弟子,言道:“去吧。修行之事,雖然不是一日之功,可你能在數千年間,修煉到聖賢層次,成了我儒門聖賢。一朝一夕,都有增進,而今既然有所感悟,就此離去也無妨。”
“弟子告退。”
崔思琪朝孔宣拱了拱手。
眾人以為她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崔思琪卻盈盈幾步,走到柳毅面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主公,思琪先告退了。”
主公!
柳毅劍眉一揚,忽然間回想起來,這“主公”二字,素來都只在凡俗世間流傳。
修行之士,極少會用這種稱呼。
例如許多年前,柳毅門下的侍女,都把他叫做主上。
崔思琪卻換了稱呼,將之叫做主公。
這主公二字,在儒門當中,素來就有來由。
一量劫以來,諸天萬界諸多人界當中,凡俗世人爭霸天下,出了不少王霸只士,也有許許多多文臣武將。那些個熟讀經書典籍的王佐之才,與儒門淵源極深,都會把他們追隨的人,叫做主公。
柳毅也不說話,只從衣袖中掏出一罈子酒,輕輕一推酒罈就懸浮在崔思琪面前,“能入孔宣道友門下,可喜可賀。此酒是陸壓道友所釀,我就以此為賀。”
“謝主公!”
崔思琪提著酒罈,轉身遠去,步履飄然。
清風吹來,揚起崔思琪滿頭長髮,如雲霧飄灑。
她身材本就高挑,比柳毅只稍稍捱了少許,若是走在凡俗世間的街頭,比起尋常男子都要高出許多。
行走之時,大袖飄飛。
崔思琪越走越遠,頭也漸漸抬了起來。
她提起手中提著柳毅送的那壇酒水。
直到走出了百米有餘,崔思琪才抬起酒罈,放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封在酒罈口子的封泥,被一道清氣吹開,濃濃酒香,魂繞在崔思琪身邊。
手指修長,輕輕勾著酒罈口子。
酒罈傾斜,琥珀色的酒水淌落下來,落入崔思琪口中。
她嘴唇粉嫩,牙齒整齊潔白,鼻樑挺拔,英氣十足,若是做男子打扮,不知會迷死多少懷春的少女。
抬起頭來,眼中淚水才不會滑落。
當琥珀色的酒水灑下的時候,崔思琪嘴唇張開,承接著瀑布一樣的烈酒。
喝到嘴裡的少,灑落在肩膀上的反倒更多。
有酒水溼了衣衫,自然而然,眼中滑落的淚水,就與酒水合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豈非別人就不會發現她在流淚?
崔思琪步履漸遠,已是消失在雲中。
突然,一道金光,從聖殿當中釋放而出。
“哪兒走!”
幾個大神飛馳而出,朝崔思琪追去。
那一道金光,變作一隻大手,刺破了滾滾雲霧。
雲霧散去,顯現出下方一道雲臺,是由完整的白玉雕刻打造而成,雲臺上有無數花紋。
每當聖殿召集各路大神,征戰四方的時候,就會在這雲臺之上,排兵佈陣,叫做雲臺點將。
上一回征戰龍門天界,便是在此處點將出徵。
而那一個呼喊著“哪兒走”的大神,修為亦是不凡,柳毅認識,叫做朱萬重。朱萬重身邊數位大神,柳毅也認得一個,叫做付九龍,乃是餐霞洞天的修士,此人成神時間與柳毅相差無幾,二人在化仙池當中,曾經見過一次,有過一段因果。
只是,柳毅的心思素來不在這些小恩怨之上,而今他已經成為了道人,尋常大神只算螻蟻,就算是有一些因果,也早已忘了。
若非再度見到此人,柳毅早已認不得他。
付九龍在他原本那一方世界當中,也是威震天下的人物,因他是聖子。
這身份,倒是與崔思琪先前相差無幾。
轟隆!
金光灑下,大手翻飛,打向崔思琪。
“散!”
崔思琪丹唇輕啟,道出一字。
胸中浩然之氣衝撞而出,化作烈烈狂風,充斥天地。
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