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惜…”齊寬輕輕抽了一口氣,空調的冷風吹得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我同你究竟有什麼仇…”
從屋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旋即在沒有敲門的情況下,房門被突然拉開。一名年紀在四十五歲上下,頜下蓄著濃密鬍子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
“小寬,你回來了。”
說話的人是齊寬的大哥齊泰,也就是齊家家主齊益平的長子,齊家成之父。
齊益平膝下共有三子,長子齊泰,負責臨港外的齊家業務以及家族部分內務,也是齊益平指定的家族接班人。次子齊德,在臨港駐軍中任要職,是護衛齊家的中流砥柱。小子齊寬,在港北市警察局任局長,齊家的障礙掃清人。這三兄弟的關係向來不錯,互為表裡,使得齊家構成了一道異常堅固的屏障。
“嗯。”齊寬低低應了一聲,卻是頭也不抬。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樣子…”齊泰慢悠悠的走到茶几前,低下頭打量齊寬。他的目光瞥到了桌子上的報紙,瞬間瞭然於心。
齊泰俯下身,扯住了那張報紙的一角。而齊寬則是手指下壓,略微用了一些力道。不過這點兒小伎倆並沒能妨礙到齊泰,他略一用力,便將那張報紙抽了出來。
“父親呢?”齊寬沉聲問道。
“港北國際那邊最近事情很多,還沒回來。”齊泰好似漫不經心的回答,“你要是有事,儘可以對大哥說。”
“沒事。”齊寬起身從沙發上提了衣服,“我先回去了。”
齊泰端詳了一眼手中的報紙,緩緩坐在了沙發上,輕輕嘆了口氣:“這篇文章,父親早上已經看過了。”
前腳剛剛踏出房門,齊寬腳下卻是猛地一頓。他猶豫片刻,才扭過頭來問道:“父親怎麼說?”
“他很生氣。”齊泰拿報紙的手搖了搖,“我們需要採取措施,讓這個叫做楊惜惜的記者閉嘴。”
齊寬退回屋子裡,反手帶上了房門:“大哥,這件事還是交給我處理吧。我現在已經是滿身的蝨子,不適合再將咱家拉下水了。”
“這裡是你家,我是你哥哥,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溺死。”齊泰扭過頭盯著齊寬,目光逐漸嚴厲起來,“你回來坐下!”
齊寬默默的點了下頭,走回來坐到齊泰對面,將衣服搭在了腿上。
“八嶺山那邊,很不順利吧?”
“嗯。”齊寬點了下頭,沉沉的應了一聲。
“你也不想想李青的出身,他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把戲。你以自己的短處去對他的長處,能討到便宜才怪呢。”齊泰沒好氣的訓斥道,“尤其是那個叫馬麗君的女人,當初父親是怎麼對你說的?你不聽也就罷了,還揹著我們將她私藏到齊伍德那裡去。你啊,咱家數你聰明,怎麼就做出這麼不牢靠的事情來呢?”
“家裡何時短了你的吃穿用度?你就非得和齊伍德那種好吃懶做的貨色勾搭到一起麼?現在後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現在事情敗露,你想殺人滅口了,可哪有那麼容易?你也不想想…”
“大哥。”齊寬打斷齊泰的話,“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再怎麼教訓我也沒用。”
“你…”齊泰伸手指了指齊寬,再度嘆一口氣,無力的放下了胳膊,“算了,八嶺山那邊,你不要再管了。”
“那大哥打算怎麼處理?”
“父親說李青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留了餘地,他沒將馬麗君直接交給周文昊,就是最充分的證明。我們也要按規矩來,不能冒失。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齊泰沉聲道,“先談一談吧,有著港北國際的牽連,李青那邊很好說話,只要咱家服個軟也就過去了。現在麻煩的地方是周文昊,父親正在想辦法解決,你暫時不要著急。”
齊寬咬了咬牙:“真是便宜了他,我看不如讓李識…”
“你省省吧!”齊泰突然嚷了一聲,很不滿的盯著自己這位弟弟,“就憑李識那三腳貓的功夫,通風報信已經是極限了,你還想讓他扳倒李青?你真當這位李家主是軟柿子捏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搞了什麼小動作,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李青挑釁,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父親不止一次的說過,李青睚眥必報,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你為什麼就從來都不聽?”
“至於那個李識?你千萬不要指望。他可以利用,但絕不可以重用。李青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將他按死在地上,更不要說背後還有一個聰慧過人的賢內助林秋秋。父親常說,這兩個人加起來,一個出手凌厲,一個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