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會出什麼亂子。這些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大多給了我十幾年,照顧他們的妻兒老小也是我該盡的本分…”
輕輕擺了擺手,謝雨煙直接開口:“再給你翻一番,還有異議麼?”
老槍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咧開,露出兩排既不規整的黃牙:“哎呦,謝大小姐宅心仁厚,是我不要這張老臉了,謝謝,謝謝,兄弟們一定記得謝大小姐的恩情。”
“沒關係,你們安心做事,如果還不滿意,儘管開口。”
“不敢不敢,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這道理咱懂,絕不敢再麻煩謝大小姐了。”
謝雨煙微微頷首,衝著李青遞了個眼色,然後兩個人轉身離開了。
一邊走,李青一邊說道:“這個老槍還蠻夠意思的。”
“呵,沒看出來你還挺幼稚。”謝雨煙冷笑了一聲,“像他們這種貨色,黑吃黑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我加價十倍,到了那些死者家屬手裡也未必會多上一分半厘。”
繞到一根青銅柱後,李青低聲道:“你就沒覺得這個老槍有問題?”
“進到這裡的人,誰還沒點兒問題呢。”謝雨煙翻了個白眼兒,“你指什麼?”
李青向著四周看了看,鄧師正在給彩雲檢查手臂上的傷口,見李青看過來,抬起手招了招。
收回目光,李青輕聲道:“我跟在那批人後面進來,發覺有人一路扔菸頭,給他們引路。我想了想,在這些人中,似乎也就只有老槍有這個本事了。”
“老婆孩子都押在我手裡,還臨場對我要價,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因為什麼而背叛呢?”謝雨煙淡淡的問道,“老槍這個人聰明得緊,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相比於他,我反倒覺得問題出在他手下人那裡。”
“那你覺得…”
李青話剛出口,謝雨煙忽然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不重要。”
“不重要?”李青一臉迷茫,“為什麼不重要?”
玉手緩緩收緊,在李青的胸膛上輕輕捶了一下,謝雨菸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找我漫天要價?做夢!”
李青身子微微一僵,盯著面前謝雨煙那張精緻俏美的臉頰,頓覺遍體生寒。但他同時又不得不承認,謝雨煙是對的。老槍這些人本就難以掌控,如今又隨同他們知曉了這麼多秘密,要是不讓他們永久沉默下去,恐怕任誰都難以心安吧。
“我明白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李青緩緩開口,“那個叫霍三兒的,給我留下來。”
“你認識?”
“朋友。”
嗤笑了一聲,謝雨煙沒有說話,她顯然有些想不明白,李青為什麼會結識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朋友。但以謝雨煙的傲氣性子,卻又不願意開口詢問。
“出來了!出來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興奮的叫嚷聲,李青循聲看去,只見得老槍正轉過身衝著自己和謝雨煙招手:“兩位,有譜了!”
“去看看。”李青同謝雨煙並排走了回去,只見得霍一正半跪在地上,從牆上剝掉的漆層中將一塊足足有半米長的青條石磚緩緩抽了出來。
“哈哈哈哈,霍三兒,好樣的!”老槍興高采烈的拍著霍一的肩膀,笑得一臉褶子。
有了啟口,後面的活計就容易得多,老槍的手下人湊上去,七手八腳,過了沒多一會兒就開了一個長寬近一米五的正方形窟窿。
最裡面是一層木質建築結構,早已經高度腐爛,老槍將工兵鏟加長,伸進去搗了搗,碎木頭紛紛落到了下面,緊接著便有一陣涼風從窟窿外灌了進來。
“通了。”老槍直起腰,將工兵鏟遞給了身邊人,對謝雨煙道:“謝大小姐,要不要派個人先出去探探路?”
李青四下看了看,覺得在場這些人,似乎也就自己的身手具有去探探深淺的資質,當即向前邁了半步,便欲開口說話。
可他還未開口,便登時覺得腳下猛地一痛,愕然低頭,只見得是蹲在一邊休息的霍一狠狠蹬了自己一腳。
霍一咻咻喘著氣,額頭直冒虛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剛剛抽出那塊青條石磚顯然耗費了他極大的體力。絲毫不理會李青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霍一輕輕扭過頭看向別處,就好像剛剛蹬李青的那一腳只是他的無心之過,而且也並不打算為此道歉。
“可以啊,派個人下去吧。”謝雨煙淡淡的說道。
老槍乾笑了一聲,聽在謝雨煙耳中,瞬間美目一橫:“怎麼?你的意思是讓我手下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