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拳頭,暗暗在心底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所以請你不要擔心。
就算孩子還在,費澤陽他也不會娶你的。
因為明天,他就要娶別人了,以你的為人,不可能拉下自尊去乞求他的憐憫,所以,笑,請你放開吧,原本以為孩子是絆腳石,如今你們連唯一的這一抹牽扯都沒了,那麼,請你嫁給我吧,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因為我愛你。
費一笑躺在手術檯上,她覺得渾身冰涼,任冰冷的器具探入體內,她拒絕了麻醉,她要清楚地記得此刻承受的傷痛。
明明身體跟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她發現自己還能夠這般冷靜自持,咬牙堅持,她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又是一片雪白,柔和的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頰上,也無法讓她恢復點神采。
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她的四肢已經僵硬,失去了知覺。。。。。。。。
費一笑只覺得眼前一片蒙朧迷離,耳邊是器具劈里啪啦交錯置換敲擊出的清脆聲響,驅散了鬼魅般的沉寂。
她躺著的時候,眼前浮現的是費澤陽跟顧嫣然相攜進入禮堂的情形,一如肥皂劇那般浪漫,當場面切換到司儀宣佈“下面請新郎吻新娘”的時候,她緩緩閉上了眼,手指不由動了動。
心,很寒,很寒,整個人仿若被一張網給套住了,費澤陽的目光刺得她疼痛到不忍再關注了。
她的唇角掀起一抹嘲諷,還是輸了吧?腹中骨肉的失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能夠嗎?
如果她拿著報告站在他面前,大聲地說:“哥哥,我懷孕了。”
費澤陽會有什麼表情呢?
應該是冷漠地嘲諷道:“我費澤陽何時在你肚子中留下種的,也不知道你被哪個男人上了懷上的?”
“打掉他,別指望我養他。”
“我費澤陽沒有費遲元那麼愚蠢,不會因為一個還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娶你入我費家的門,費一笑,你何時變的如此無知了?”
。。。。。。。
雖然腦海中的僅是假設,但是費一笑覺得以費澤陽的個性,說出這些話,是易如反掌,或許,還能夠說出更加犀利的話,他費澤陽在商場上也是這般狂妄不羈的,從來沒有收斂過自己本身的那股傲氣。
有了身孕,蒼天還真是連激動的時刻都不予她,就如此迅速地收回去了,她寧可自己從來沒有知道過這個生命來過人間。。。。。。。。
不知道躺了多久,費一笑的手一直都緊緊握著,這麼殘忍的事情,其實若不是自己之前為了撿那一張垃圾桶裡的喜帖,孩子會不會還好好的待著呢?
她覺得苦澀蔓延,從口腔到心頭,心中瞬間掠過百般滋味,最後她聽到醫生說了句:“手術很成功。”
她清澈的水眸,一閃而逝的是一抹沉重的悲哀,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費一笑,你輸了,你要輸得起,放得下。
當手術室內的燈光滅了,而她,再次躺在手推車中被推出去時,她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仿若有什麼失去了,遺留在這間陰冷的手術房內,她知道,遺失的不僅是她的孩子,還有她強硬從心頭剜去的愛情。
沒有回應的愛情,她愛得累,她也會疲倦,總是一個人付出,真的很累,很累。。。。。。。
哥哥,難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我不想要等你了,明日之後,你我相見,便如同路人甲乙,誰也不欠誰了。。。。。。
我用失去的孩子償還了你對母親的恨意,今後,你我形同陌路人。。。。。。。
一切都結束了,她想要放聲大哭,可是,聲音卻如鯁在喉,怎麼也發不出來,她睜開眼睛,神色清冷地瞪大了眼睛,緘默不語,哀悼她逝去的愛情。
“笑。”
顧元濤一見到費一笑的手推車被推出來時,白色的床單覆蓋在她身上時,他嚇了一跳,有些著急地奔到跟前,直到觸及到她的眼珠在轉動,才意識到她還好好活著。
一個人在手術室外等待,他曾經經歷過,但心境從來沒有如剛才那般複雜過。
一直在害怕、忐忑不安中度過。。。。。。。
“元濤。”
費一笑反握了下顧元濤伸出的手,她知道他一直在外頭等候,但是剛才躺在那張冰涼的手術檯上,她竟然沒有想到他,她有些心虛。
“笑,你還好吧?”
顧元濤發現自己一時找不出話題來了,枉他平日裡還看了那麼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