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一笑甚至覺得顧老爺子有些頑劣的性子存在,只是顧家人不好提及,畢竟顧老爺子是顧家的權威。
顧元濤放下電話時,深深看了她一眼。費一笑倒是坦然,知道他的為難,夾在自己跟顧老爺子之間,最為難的人卻是他。
“元濤,你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費一笑目光朝半晌不曾開口的顧元濤看過去,然後再移回來,拿起茶几上的那杯鮮榨的橙汁喝了一口。這畢竟是他的好意,沒想到成了燎原大火的導火線。
顧元濤看了她良久,見她神色如常,知道她並沒有將爺爺的話放在心頭。本該是高興的,但是隨即浮現的是另外一種無言的哀愁,或許是自己根本就不入她的心,所以她才會這般不在意吧。
自從費澤陽的出現,就開始擾亂他本來鎮定的心緒,讓他方寸大亂,變得不再是顧元濤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爺爺那邊,不去安撫,老人家還不知道會鬧什麼彆扭。爺爺不在倫敦,他可以視若無睹,爺爺在倫敦,自己身為這一輩唯一的孫子,不能不去,免得他們將這後果的責任都推脫到笑她身上,讓她更加不好做人。
顧元濤斯文雅貴的俊臉上露出一抹歉疚來,“笑,那我走了,有事call我。”
顧元濤劍眉輕蹙,爺爺到底什麼時候回洛城,這樣下去,爺爺那方面不接受笑,自己跟笑之間的矛盾也即將昇華,這對自己來說,是一項艱鉅的挑戰。感情戲,退一步,便會淪為萬劫不復。自己每一步踏得都是極為小心翼翼。
“我真沒事,我上會網就睡覺。”
費一笑忍不住交代下自己的作息規律,顧元濤真把自己看成一個智力缺陷兒童了。
顧元濤走後,費一笑寫了幾行程式程式碼,卻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她告訴自己玩得太累的緣故。
她關了機,正要起身去洗澡早早上床,卻發現包包裡的手機振動,短訊息來自‘混蛋’。她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混蛋’是自己為費澤陽新取的代號。
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更誠實,她的指尖微微顫動,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啟這一條簡訊,“我很好,你呢?好好照顧自己。”
反語,絕對是反語。昨天金萱還告訴自己費氏面臨兵荒馬亂,今天他這麼說是怕自己聽到什麼謠言嗎?
駱,其實今天見到駱時,她微微瞭然了。金萱說的都是真的,駱來,其中有一部分是想要看自己的反應吧。
本想痛快地問出口,卻千言萬語,無語凝噎,如鯁在喉,她以什麼身份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洛城。
總裁辦公室內,費澤陽站在落地窗前抽菸,一支續一支,他挺拔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寂寞。
菸灰色的瞳仁注視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吐出的漂亮菸圈已經成了白霧。明明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卻努力搜尋著前方清晰的影像。
他微微仰起頭,眯起的鳳目,告訴了他,他後悔,他後悔發出那一條簡訊了。
他等了個把月,他怕她把他遺忘了,所以情不自禁發了一條簡訊去騷擾她的平靜。
公司內部,一干元老意見不一。以往他有魄力鎮壓,如今亦然,只是用魄力鎮壓了,他們心底下真的是心服口服嗎?
就如曾經他對費一笑的態度,如今她飛遠了,徹底飛出了他的視線中,遠在千里之外。
費澤陽首次開始思索起這個問題,顯然以往他的一貫霸道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身邊的空氣似乎一瞬間變得冰冷,猶如刀刃般鋒利,刀刀刺向的是他的心窩。
他夾著煙的修長手指因為用力,變得更加骨節分明,還有十分鐘要開會議了。
簡訊,費一笑不會回了,他走回辦公桌前,將菸頭狠狠掐滅在菸灰缸裡。
左手掌心的手機卻振動了下,他正要舉到眼前,卻發現沒有拿穩,手機吧嗒一聲掉了下去。
費澤陽匆忙俯身,撿起手機,發現這隻曾經摔過幾次都沒事的索愛滑蓋手機正在這時,罷工了,無法開機。
費澤陽絕對不會想到曾經何時,費一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他冷酷的唇角緊緊抿著,握住這支無法開機的手機,他的手心微微溼潤,想必是心急如焚的所致,一顆心被高高地懸著,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就在剛才手機振動,振動,是否是她——她回的呢?
仿若認定了是費一笑回的,費澤陽唇色幾乎是白了。他從來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是在這個時候——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