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滿屋子縈繞著。
歐陽蘭蘭的女兒,這身份,她若是能夠擺脫,這些年來,也不會受制費澤陽。可是,若她不是歐陽蘭蘭的女兒,那麼她跟他,根本就不會有所牽扯,他們的身份,是如此的天壤之別。
“暖床……”
“哈哈哈哈……”
費一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但是她還在笑。
她看著他,想要在他眼中看出點留戀跟疼惜,可惜,除了冷漠,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她的視線被湧出來的淚水給模糊掉了,前方是茫茫然一大片,她甚至連費澤陽的臉都無法看到。
她伸出一隻手,如個瞎子一般往前探去,想要觸控費澤陽那張冷峻無情的臉龐,但是她指尖下感觸到的確是溫熱。
她逐漸欺上他的俊臉,費澤陽攏了攏眉,修長乾淨的手指本想拍去她那隻礙眼的手,她那隻手好死不死爬上了他長而濃密的睫毛,接著是眼瞼,讓他無奈、被迫睜開眼。
他皺了皺眉,終究是放下了自己的手,胸前的黑色睡袍早已被她的淚水淌溼了一大片,溼漉漉、粘稠得讓他難受。
他欲言又止,薄唇動了兩下,閉上的眼睛聽到“嘶嘶”聲,突然睜開,他怒斥道,“你這是幹嘛?”
她自己撕裂了他身上的絲質睡袍,也不知道瘦弱的她,哪來這麼大的氣力。
“暖床啊,這不是我留在你身邊唯一的用處麼?”
她吃吃地笑了起來,淚眼婆娑,這笑,極美,卻帶著絕望。
費澤陽渾然一震,抓住她放肆的手,惡狠狠地道,“今晚不必了。”
他從床上爬起,起身時,瞄了一眼自己身上變形的睡袍,費一笑也坐了起來,微微吃驚地瞪著他。
費澤陽直接走入浴室,他走進浴室後,發現忘記拿替換的睡袍了。
他頎長的身子站得筆挺,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他望著鏡中那個自己,細細地打量,漆黑如墨的劍眉,深邃菸灰色的瞳眸,高聳立體的鼻樑,緊抿性感的薄唇,線條堅毅的下頷,這個人分明是自己,但是為何他又感覺這個人不像自己。
費澤陽只會將費一笑甩上床,狠狠地壓倒,讓她在身下低泣求饒,何時他開始這般在意起她了呢?
就算他言語再冷漠,他的心,卻無法表裡如一,他的心,會因為她婆娑的淚水而心軟,而不忍心。
暖床,當初他的確是這樣想的,讓她這輩子都充當自己的情婦,為自己解決男人的生理需要。他在她十七歲那年,奪了她的童貞,不就是想在她身上烙上烙印,一輩子都忘不掉自己麼?他不是要掠奪她的一切,侵入她的人生,這個女人,他要她一輩子都在地獄中度過麼?
他不是要她愛上他,等到他玩厭了,再狠狠一腳踢走麼?
為何這一刻,他變得開始不確定起來了。
他開啟水龍頭,用冷水狠狠衝了一把臉,直到整個人都冷卻下來,水珠濺溼了他整張俊臉,連鎖骨下都沾滿了晶瑩的水珠,圓潤的光澤,撕裂的黑色睡袍,看上去竟然有一股頹敗的味道。
他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浮現了一個陌生的念頭,他想起了費一笑最近的反常,在她逐漸接近了顧氏的太子爺顧元濤、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蒂亞集團的總裁後開始的。
難道說……
她也如歐陽蘭蘭一樣,變得朝三暮四,喜新厭舊起來了麼?
手,不禁握成了拳頭,舉起來,在半空中,他眨了眨眼,又放了下去。
他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跟顧嫣然之間的婚事,本來他想拒絕的,他如今抹去了這個念頭。
他要費一笑成為顧嫣然的伴娘,讓她親眼見證他費澤陽踏上婚姻的殿堂,他還要她留在身邊,畢生都成為他費澤陽的情婦。
什麼顧元濤,什麼蒂亞集團的總裁,統統滾一邊去吧。
就算他費澤陽不要的破鞋,他也不允許人家撿去穿。
深深吸了一口氣,費澤陽脫掉了自己身上這件黑色的睡袍,披了一條白色的浴巾。
出去時,發現費一笑竟然睡著了,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睫毛也未乾……睡得也不安分,穿著一套卡通睡衣的她,竟然四肢敞開,佔領了大半張床,很霸道,很囂張。
換上一套乾淨的睡衣後,費澤陽再次回到床前,如此張狂的費一笑,讓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在浴室中深思,她竟然哭累了,給睡過去了,這姿勢,擺明了不讓自己上這床。
皺了皺眉,他還是走出了他的臥室,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