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撿起一條皮帶,然後轉身再度離去。
費一笑瞪著天花板,倏然笑了,她在等待什麼,期待什麼?他不是明明白白說了一句‘對不起嗎?’
從床上坐起,費一笑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膝蓋上的傷口已經結疤了,又因為剛才劇烈的動作撕裂了,浴缸內,絲絲縷縷的紅色蔓延,觸目驚心的同時令人恐慌,讓她想起了那一條逝去的幼小生命。
她匆忙從浴室站起,但是因為泡得太久,雙腿都麻痺了,整個人雙癱軟了回去。
她咬緊牙關,先將浴缸內的水放掉,冷靜了半響,才再次撐著浴缸的邊緣站了起來,踉蹌著,踉蹌著走回了臥室,連身體都沒有擦乾,就溼漉漉地躺了上去。
費澤陽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右手猛地敲打了下床鋪,實在是,他怎能……
他閉上眼,神色有些痛苦,左手揉著發酸的太陽穴,累了,倦了,他這到底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她?
他猜不透如今費一笑是如何看待他,好不容易兩個人關係好轉了些,他又被妒火給擊中了腦袋,做出如此不計後果的事情。
明天,明天他都無顏見她了,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晨曦的到來,若是時光停止在這瞬間,更加令他無所適從。
如果他剛才冷靜一些,冷靜一些,不被嫉妒衝暈了腦袋,應該不至於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罔顧她的意願,就這樣強要了她。
這跟以前的費澤陽,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做都做了,他又能夠做什麼時候呢?
剛才他第一次撿衣褲的時候,故意遺漏了皮帶,特意不去撿,而給自己遺留了個藉口,再進去。
第二次進去的時候,在費一笑的瞳仁中,他找到的是平靜無波,如果她痛罵他一頓,那麼他此刻也好受多了。
她越沉默,越冷淡,讓他感到非常挫折,費澤陽想到這裡,臉色更加冷凝了,心中鬱結也隨之瘋狂滋生。
輾轉反側,費澤陽終究坐了起來,抽了一支菸後,才輕輕推開了費一笑臥室的門,床上那個弓起的身影背對著他。
房內的落地燈都沒有關,費澤陽整個身子輕輕湊過去,發現費一笑已經睡著了,臉上沒有淚水的痕跡,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伸手觸及的是她的頭髮還是溼的,拉開她的被子,發現羽絨被裡都溼溼的。
敢情她就如同一個落湯雞一樣從浴室出來,費澤陽迫不得已,拿起長毛巾擦乾她的身體,頭髮,又從櫥櫃裡拿出一條幹淨的羽絨被將她包裹起來,免得著涼。
擦頭髮的時候,他很小心翼翼,目光掠及卻是櫃子上的一個塑膠瓶,安眠藥,怪不得他擦她頭髮,她都沒有動靜,原來她服了安眠藥。
費澤陽瞬間覺得呼吸進來的氣息似乎卡在喉嚨中,讓他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他正要伸手將那瓶安眠藥掃落於地,沒想到有一雙手,從被窩中伸出,從背後圈住了他。
他驀然渾身一僵,發現睡夢中的她,比清醒時候的她,乖巧、誠實多了,她整個腦袋往他胸前鑽去。
淺淺的呼吸,隔著薄薄的睡衣,鑽入他的體內,一種久違的溫暖,剎那,湧上了心扉。
他任她抱著他,如同抱著大型玩偶一般抱著他,良久,費澤陽摸了一下她及肩的黑髮,已經幹了。
他貪婪地汲取她的睡顏,撫平她輕蹙的眉頭,這一夜,他就這樣任她抱著,坐了一夜,頭最後擱淺在她纖瘦的肩膀上。
當費一笑睜開眼睛的時候,費澤陽已經不在了,他早就醒來了,卻不敢面對清醒時候的她,他不想她睜開眼睛,就痛斥他的禽獸行為。
捲走了她床頭的安眠藥,扔進了垃圾桶後,又皺眉撿了起來,拿回到自己的浴室,將藥全部衝入了桶底,將一瓶維生素藥丸倒入安眠藥的瓶內,擺放歸於原位。
他最後躺在床上時,覺得四肢痠痛,脖頸都快要斷了,看來他最近缺乏鍛鍊。
迷迷糊糊,他睡著了,醒來發現睡過頭了,進去費一笑的臥室,她已經走了,估計是去上課了。
費澤陽隨便洗漱一番,換好西裝,驅車去了公司。
費一笑的確是去上課了,幸好是冬天,她羽絨服裡頭套了一件高領毛衣,不然她脖子上被種了草莓肯定會被人家看出來。
顧元濤今天沒來上課,估計是鼻青臉腫,無法見人,費一笑發了個簡訊,問他需要幫忙嗎?
顧元濤說不用麻煩了,叫外賣即可。
費一笑想想也是,他們兩個之間,如今還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