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深深微笑。
賀遲抬頭看見她,覺得心急跳了一下,迅速避開眼,可喬落的樣子卻已經猝不及防地烙進腦海——
沐浴後的香氣飄動,因充裕睡眠和水蒸氣而紅潤的臉龐,晶亮的眸子,甜美安然的笑靨。
他的衣褲她的身體。
有一股燥熱從小腹急速擴散開來,他拿著杯子的手都無力。
掩飾地輕咳一聲,他倒了些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喬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桌上精美的菜餚早就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絲毫不客氣地入座,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這頓飯吃得安靜又溫馨,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契地杯盞往來。
賀遲似乎胃口不佳的樣子,頻頻喝水。
喬落卻神采奕奕的,酒足飯飽後嚷嚷著:“un quart de vin!”(1/4瓶紅酒)這是他們一次在美國看一個法國電影學的話,以前兩個人在家常這樣開場小酌一點。
賀遲猶豫了一下仍是開了瓶紅酒,給她倒上,自己卻不喝。
看她酒鬼樣的捧著杯子享受的模樣,他忍不住笑:“怎麼?想開了?”
喬落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想不開?”
賀遲扯著嘴角笑,意態放浪:“你以為我這些年混假的?”
喬落瞪他一眼:“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扛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小夕犯的病?”
“是毛病,不是病!” 喬落白他一眼,仰頭喝完杯中酒,她覺得整個人有一種微醺的幸福感,站起來邊伸懶腰邊往沙發走,“可能是這些年精神上沒這麼閒過,有點兒享不了這福。”
喬落舒服地癱進沙發裡,坦誠地說:“忽然開始考慮理想是個什麼東西,自己也覺得自己在那兒矯情呢,你知道,又不是十五六歲世界觀剛形成那會兒了。”
賀遲謹慎地與她保持一點距離坐下:“你都考慮出什麼了?”
“考慮理想是不是一場騙局?我是說,那些激勵人上進成就一番事業的言語是不是一場騙局?什麼崇高的理想,不過是為了果腹而已。什麼個人奮鬥,最後還不都是為他人作了嫁衣?賀夕憑喜惡翻轉一下掌心,大家卻高呼著理想萬歲,殊不知收穫者早就站在高處舉著鐮刀等待了。有的時候常覺得自己是個夾生的人,總是擺不正位置,真是怪難受的。”
賀遲不自覺地坐近了些,安撫地攬住她的肩膀,讓她放鬆。
喬落是個痴人,總願意去想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人們常說這樣的人對生活太過認真,容易累。
喬落歪著頭靠進賀遲的肩頸,沒注意到姿勢的曖昧:“也許理想就是理想,它的價值就在於它的欺騙性。或者說,強大的鼓動性和標的性。”
“你的理想是什麼?”
喬落默然。
賀遲像安撫小貓一樣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落落,這樣想下去我們就要變成哲學家了,變成哲學家能讓你更快樂麼?你知道,最後得出——人活著的意義就是為浩瀚宇宙的人類進化之路起一個承前啟後的微渺作用,那理想皆是虛無。如此,而已?”賀遲知道她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那場動盪讓她對生活失去了安全感。
“落落,所有文字的內涵都是人給予的,不要糾纏在這上面。只要去做讓自己快樂的事就夠了。”賀遲低頭看她,“我知道理想對你來說很重要,那你就只需考慮,相信理想和摒棄理想哪個能讓你更快樂?”
喬落有些怔怔的,可是腦中的烏雲卻倏然散開。
她仰頭看著賀遲近在咫尺的臉。他的呼吸熱熱地吐在自己的臉上,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深深看住自己。真的太近,近到她能看見他濃密的眉毛根根分明,看得見他密長的睫毛隨目光輕輕地顫動,她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感覺像是誤進了一個結界,進退不得。
原本安詳靜謐的空氣不知為何驟然濃稠,喬落覺得頭陣陣眩暈,男人漂亮的眼睛中像是捲起了波濤,將她困住,令她沉溺。
男人低啞地呻吟了一聲:“落落……別這麼看我……”話音未落,火熱的唇已經霸氣地壓下來,直接噙住他想念已久的紅唇,強勢而輾轉地深深吻住。
那氣勢太過強烈直接,喬落的理智像一塊脆弱的毛玻璃,一擊中的,碎得零零落落。她的眼、她的耳、她的鼻中全是賀遲的臉、賀遲的聲音、賀遲的氣息。
男人的唇舌長驅直入,沉溺而不可自拔。雙手自有意識般地在她身體各處流連,一隻手撫上喬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