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年說著就是一拳,打在付沂南的肚子上,付沂南面上表情斗轉,立刻就揪成了一團。
“我們師徒要吃飯了,你打哪兒來回哪去。”周泰年將付沂南拎到桌邊,仰頭對甘陸不客氣道,逐客的意思明顯。
“可是,我想陪周叔叔喝一杯。”甘陸不冷不熱不溫不火地吐出一句,倒不像是請求。“老子不用你陪。”周泰年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
“記得從前周叔叔的千杯不倒,莫不是酒量退得厲害?”甘陸嘴角的笑寡淡。“誰說老子酒量退步了?老子和你比!”周泰年最恨別人嘲笑他的酒量,激動之下,中了甘陸的套。
“周叔叔,這可是您說的。”甘陸眼皮微掀,神色冷然,只露出一星半點奸計得逞的得意。
“我。。。”周泰年啞然。“都坐下。”冷意神色嚴厲,有點不耐煩地掃了一圈。周泰年不甘不願地哼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付沂南伸手,只見凳子的另外一頭也有一隻手,一瞬間,他同甘陸的視線撞了個正著,無奈甘陸是個練家子,猛地一用力,凳子就脫出付沂南的手,他再想去抓,甘陸已經坐在了上頭。
“廢物。”周泰年痛心疾首,只能眼不見為淨,將實現轉回桌子上。四方桌三個位置已經坐了人,沒有挑選的餘地,付沂南壯著膽,恬著臉同周泰年打商量。
“師父,我同您換個位置?”嬉笑一聲。“換什麼位置,大男人挑三揀四。”周泰年瞪他。“我喜歡吃雞。”他眼珠子轉了轉。
“你手就這麼短?連盤雞都夠不著?那甭吃了。”周泰年毫不動搖。付沂南怏怏地坐下。他不過是想挑冷意身邊的位置,他師父怎麼就這麼不通透呢?
“付少已經拜了周叔叔為師?”甘陸淡淡地口氣,卻不難聽出裡頭的笑意,一半嘲笑,一半嗤笑。
“他是我關門弟子。”周泰年一點也不願意承認付沂南是他門下的,就他那點天賦,就算其他徒弟不是每一個都算師門之光,可付沂南絕對是師門不幸。但是現在是在叛徒甘陸面前,他有事護短的周泰年。
“我還記得當年周叔叔威名遠播,收徒弟的訊息弗一放出去,成百上千的人來報名,有不少徹夜守在門口,趴著跪著也要入您的門下,可您要求極嚴格,刪刪減減最好也不過剩下我們三個,連稱呼也是挑厲害的做大。”甘陸像是回憶,濃黑的眉毛微揚,“這一次條件怎麼降得這麼低?”
付沂南當即就來火了,甘陸竟然這樣直白地諷刺他,捏著筷子的手骨發白。“從前我只挑身上的功夫,便出了你這個禍害,一朝被蛇咬,現在我只挑良心好的,不求底子硬的。”周泰年酒盅用力地砸在桌子上,咚的一聲,杯子裂成兩邊。
“碎碎平安。”冷意瞪他一眼,起身又給他換了一個。“天王也是師父的徒弟?聽這口氣,是大師兄?”付沂南有意無意地問起,他的酒量一般,尤其是對著這種黃酒,更是深淺不知。
“我只是二師兄。”甘陸轉著手裡的杯子,“大師兄姓米。”那個窮他一生都想超越的人,最後卻沒有機會好好地打一場。
“二師兄?我說過了,你他媽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周泰年對於甘陸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有點惱火,大聲提醒。
“周叔叔,您別動氣,都聽您的。”甘陸像是妥協,言語間卻又像是站足了理,聽著甚至有點調侃的味道。
“這麼多年,你都只派人送些東西,親自過來還是頭一回,別以為我真信你是給我過壽,甘陸,你那點小九九,老子清楚得很。”周泰年兀自倒酒。
甘陸不接話,只添上幾分笑,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冷意的碗裡:“怎麼不見你動筷子?不是最愛吃嗎?”糖醋排骨離他近,冷意幾乎沒有伸筷子過去。
“最愛吃?誰告訴你我最愛吃這個?”冷意嗤笑,將排骨丟進周泰年的碗裡,“過去愛吃不過是因為我傻。”他愛吃,她就跟著他吃,又酸又甜本就是她的大忌,可她咬著發澀的牙關還是吞下去了。
“她愛吃魚。”付沂南有點得意,少數幾次同冷意一起吃飯,桌子上必不可少的便是一道魚,清蒸紅燒輪著。
“又是誰告訴你我愛吃魚的?”冷意再一次將那塊魚夾給周泰年,魚她是真的愛吃,可當下必須擺出強硬的姿態。
“我是垃圾桶啊?”周泰年不滿,他們仨打情罵俏,把他這個壽星晾在一邊!“你不是有酒萬事足嗎?”冷意一句就將他堵得死死的。
“你這個不講道義的混賬東西,老子真他媽瞎了狗眼!”大約是常年浸泡在酒缸裡,周泰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