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睛,在一片黑夜裡,亮得像一盞燈。
“祝暖意,能站起來嗎?”他不怎麼喜歡說話,聲音總是帶著幾分沙啞。祝暖意慌亂地點頭,拉扯著身上的衣服,狼狽地爬起來,夏季的衣衫本就單薄,被方才那人粗魯的動作扯得有點破爛,幾乎衣不蔽體,尷尬萬分的時候,他身手將她拉到身後。
“喲,我怎麼忘了,啞巴不在,還有個瞎子,萬年老二,英雄救美?”摔在地上那人也不發火,率先嗤了一句,接著語調一轉,“哼,管你是老幾,今天壞了老子的好事,就要你的命!”
身後幾人也從方才的陶醉中退出來,見老大被打倒在地,一夥地撲向瞎子。瞎子身手極好,除了啞巴,這整一片城東當屬他最厲害,幾個回合也算是輕鬆,可到底寡不敵眾,車輪戰就是要消耗他的力氣。
一直躺在地上裝死那人,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趁瞎子不能分心的時候向他撲過去。
祝暖意只見寒光一閃,迅速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瞎子!”飛身撲過去。幾乎是用的身體去擋刀。
瞎子猛地被她抱住,眼角餘光瞄到那一點點亮光,一個轉身,刀子從他背上戳進去,皮肉剝裂的聲音,驚了一眾人。
“瞎子。。。瞎子!”祝暖意只覺得懷抱裡的人一軟,沿著她的身軀就要滑下去,她嚇得尖叫,遠處嘈雜的腳步,那群人左右思量,最終決定從另一頭退場。
“小嫂子,瞎子哥?!”幾個染了發的少年勾肩搭背地走過來,看清楚跟前的場面,有點嚇蒙了,“怎麼回事啊這?!”
祝暖意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了,除了瞎子脆弱的呼吸,似乎與整個世界都隔開了,朦朦朧朧的。
“小嫂子,把瞎子哥送林叔叔那兒去吧?先處理一下傷口。”說著幾個人就架起瞎子,匆匆離開,阿B回頭,見她愣在原地,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嫂子,走啊!”她回神,匆匆跟上他們的腳步。
城東窮,基礎設施也差,連家正經一樣都沒有,林豪是這一片唯一一家診所,雖然沒有營業執照,他們卻也沒有別的去處,況且林豪的醫術也算了得。
“林叔叔,他怎麼樣了?”祝暖意見林豪脫了手套,三兩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袖。“差點就戳到腎了,周泰年怎麼管教的?讓你們這麼胡來了?”低頭髮現她的衣衫凌亂,“暖暖,出什麼事了?”
“鋼牙他們欺負我,被瞎子撞見了,同他們動了手,鋼牙仗著人多,趁亂捅了他一刀。”祝暖意說著就有點嗚咽,眼睛裡淚花也在打轉。
“按時換藥,好好養著就會沒事的。”林豪瞧著她長大,也不人多指責,將身上的大長褂照在她身上,“已經是大姑娘了,要小心些。”她點頭,眼淚被逼著回了淚腺。
“暖暖,暖暖!”瞎子似乎還現在夢靨裡,眼睛閉著,眉頭深鎖。這個稱呼卻讓祝暖意一驚,她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麼喊他。
記得往時,他總是刻板地喊她祝暖意,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她從沒有想透過,為什麼他對著她的時候,會有幾分厭棄的感覺。
“鴿子湯?”瞎子看了一眼鐵飯盒裡的東西,微微蹙眉,“祝暖意,你哪兒來的錢買的鴿子?”
“我還不能有錢了?”祝暖意不滿他的態度,那種瞧不起的模樣到底是為什麼?她是初中游手好閒,沒有一技之長,卻並不代表她必須每日每人地身無分文。
“偷來的東西我不吃。”他將鐵飯盒往前一推,險些掉到櫃子下面。“不吃就不吃!”她脾氣也是暴躁,將一整盒的湯水往垃圾桶一蓋,全部倒得乾淨,捧著空蕩蕩的飯盒往外走。
枉她拿啞巴買給她的那塊小玉壓了換錢,卻是這樣一個結果,氣得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地對著沙包一陣痛打,慢慢才平靜下來。
似乎從第一天見面開始,他就是這樣驕傲,與啞巴的溫和有禮全然不同,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只斜著睨了她一眼,再沒有多停留。所以她知道,偷來的東西他一定不屑,才會將偷到手的鴿子放回飯館的後院,忍痛當了小玉。
“祝暖意。。。對不起。”她重新做了一份飯,自然沒有鴿子湯,她的錢只夠買一次,哪裡還有第二隻。推門進去,瞎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她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這樣驕傲的瞎子,竟會和她說。。。對不起。“哦?你哪裡需要和我道歉?”她回了神,略有不滿,語帶調侃。
“這個。。。還給你。”瞎子從陳舊發慌的枕頭下面摸出一塊玉,鑲在一箇中國結裡面,她記得啞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