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我送她到機場,擁抱離別,只說了句難過了就回來。”顧子言揚了揚頭,似乎想竭力忍住什麼,終究滂沱。
“她回國,只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便是一身傷回來了,我知道,她在國內的任何事情,她做了倪沐風的情 ̄婦,她要我幫她奪下勁風計劃,我忍著痛,做了,可是,她還是受傷了,她回來的那一天,就直接進了醫院。”顧子言終究是忍不住,掏出煙點菸,重重地吸了一口,有重重地吐出。
有護士想過來阻攔,卻被跟倪沐風了的那兩個黑衣男子制止,不知道那兩個男子和那些護士說了什麼,那護士只是看了一眼倪沐風這邊,便走了。
倩倩已經抑制不了,有隱隱地哭出了聲音,韓翊夜也是一臉傷感,無可奈何地拍著倩倩的肩膀,無聲地呵護。倪沐風已經站不穩,跌坐在椅子上,雙眼放空,那個女子該是多麼恨他,連夢遊都說她恨他。
“她懷了孩子,當時醫生已經下了診斷,想要留住凡凡,就必須把孩子拿掉,可是她卻死活不肯,最後,她用只能活三年的時間,換得那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啊,她的器官漸漸枯竭,她的多半時間都說耗在醫院裡,我陪著她一路走來,她所有的傷痛,我盡收眼底。”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子,竟然會為了那個命運多桀的女子,淚流滿面。
顧子言:那七年,不只是一段往事2
“可是,你們知道嗎,那七年,對我來說,不只是一段往事,更是刻骨銘心的情感。我見證過她所有的頹廢,所有的傷痛,她經常看著父母和柳倩倩的的照片,眼底暗紅,卻不流淚,她,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你說?這究竟是誰的錯?”顧子言雙手掩臉,淚水從指縫中滑落,溼了一片,撼動了來來往往的人的心絃。
倩倩哭聲淒厲,死死地抱著韓翊夜,怎麼也說不出話,她的安凡,竟然用自己的命,來換取那個孩子,到底值不值得?可是,這就是安凡,她都不在乎過自己,怎麼會在乎死活?她把所有,都寄託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
顧子言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倪沐風的面前,對著他的臉,重重地捶了下去,倪沐風連連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跡,卻沒有去擦,只是站在那裡,承受著顧子言一拳又一拳。
許是不忍心,顧子言跌坐回椅子,像是責備,像是心痛地說:“倪沐風,你不知道,凡凡會放棄的原因只要是你,你一直認為是她害死你的母親吧?你擁有這麼大的勢力,卻不相信凡凡,說什麼愛她?你會明白的,你母親的死,和凡凡沒有關係。”顧子言的這句話,再次把倪沐風打人了深淵,一直抱著的一點認知支撐他,告訴自己是安凡的錯,可是現在,這個男子卻這樣說了出來,以他的地位,說出來的話,定是不假。
倪沐風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這個男子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冷漠,所有假裝的堅強,都一一瓦解,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支撐得住他的心,他的心,連同他的整個人,都轟然倒塌。
顧子言看著跪在地上的倪沐風,心漫無邊際地痛到麻痺,這個男子,因為深愛,所以才容不下瑕疵,也許是自欺欺人,倪沐風,最是可悲,把最心愛的女子,親手送到了死亡的邊緣。
那兩個黑衣人看見這樣的倪沐風,都跑了過來,試圖扶起倪沐風,卻被他甩開,他突然就咆哮了出來,不是憤怒,是悲痛,仰著頭,喊出了胸口裡的那一抹鬱結,安凡,你一直是我胸口前缺少的肋骨,不管上天入地,請不要走得太快,一定要等我,我怎麼會再捨得,讓你孤寂地走。
倪沐風不停地捶著頭,淚水打溼了襯衫,這男子的愛過於決然,註定是個悲劇,他給出的愛,已經超出看他的想象,他以為,他快要忘記她,然後從新開始,當他發現他這是自欺欺人時,已經晚了,那個女子,已經在他的生命中退場。
倩倩哭得斷氣,離開韓翊夜的懷抱,趴在手術室的門上,悲痛得哭不出聲音,直直地跪了下來,和尼姆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哀悼那個生命短暫的女子。
顧子言看著眼前的這兩人,心絃撼動。他們在乎安凡,並不比他少,只是倪沐風,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從來都沒有什麼可以挽回。
安凡:歸去來兮,不復離別1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開啟了,一群人云湧而出,醫生護士,安凡被推出來了,只是卻沒有能睜開眼睛,看看這些為她傷痛的人。
操著英語的醫生滿臉遺憾地說出了安凡的狀況,那一句好好陪她,她最多能撐一兩個月,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倩倩當即就伏在她的病□□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