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地說:
“你不該把賬算在我一個人身上的。我們要麼見不到面,要麼見面就吵架,我太孤獨了,太苦惱了。”
蘇玲玲揶揄道:“於是,就出去尋溫暖了。”
“我心中愛著的依然是你和孩子,跟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不要計較!”
蘇玲玲一聲冷笑:“逢場作戲?你這場戲情節也太長了,一年多都落不下幕。幾年來,我忍耐著米豔的種種惡意,是因為我認為我們之間有很深的感情。現在,既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守著你、守著這份婚姻有何意義?你讓我不要計較,你把自己最自尊的東西給了別人,我能原諒你嗎?你這個家太可怕了,我是一頭羊走進了狼窩裡,被你們糟蹋得遍身傷痕、心肺俱碎。”
蘇玲玲給女兒換了一身乾淨衣褲抱著出臥室,元辰追過來抓著她的手臂結結巴巴問:“你們、你們要到哪裡去?”他唯恐她一走永不回頭。
蘇玲玲朝他翻了一下眼睛,厲聲道:“拿開你的髒手!”然後若有所思地說,“現在我不會蒸發。只是請你從今天起住元芳房間去吧。”
元辰將手放下。蘇玲玲開啟大門,外面的雨很大,她猶豫了一下,抱著孩子衝了出去。
誰家的音響在唱著《無聲的雨》:
站在摩天大樓的頂上,
隔著緊緊玻璃窗,
外面下著雨卻沒聲響。
經過多少孤獨從不要你陪伴,
誰相信我也那麼民敢,
大雨彷彿靜靜敲著每個人的心房,
而我只聽到無聲的雨,
大雨想要告訴我說你早已不一樣,
而我只聽到無聲的雨,無聲的雨,無聲的雨!
元辰頹然地坐回客廳的沙發上,一股巨大的哀傷如一塊碩大的黑石,死死地堵在他的胸腔,使他差不多呼不出氣來。
春光裡,路兩邊玉蘭樹花開如雪,紅綠黃等各種顏色的梅花也滿枝綻放,遠遠地看,花兒們如雲似霞。公園裡湖水碧波盪漾。自然的靈秀滋潤著人間。
金霞和花瀾想院子裡還有一些空地,就專程去逛了下苗木市場。這個市場是該城最大的苗木市場,行走在其中,花瀾和金霞不斷遇到家鄉的樹木花卉,連連發出驚喜的叫聲。後來她們各自選了兩棵花木。
花瀾選的是一棵桃樹、一棵桂花樹苗,因為她老家門前就有這兩類樹。每年春天,門前一片桃紅,清香如霧,行走其中,恍如入畫;而到秋天桂花開了,青青的桂花樹上,掛滿金黃色小花,宛如金粟簇聚枝頭,香得令人心醉。
花瀾覺得桃樹、桂花樹都是“色、香、姿、韻”皆備的名樹,桃樹枝葉橫斜,樹體優美,花朵豔麗,盡顯妖嬈。桂樹四季常綠、枝葉豐腴,香氣籠罩,展示端莊。它們均有一種獨特的神韻。金霞選的競也是這兩種花木,她的理由居然也是因為老家門前有這兩種樹。
金霞心酸地說:“你還有一個家可以回去看看,我卻是無家可歸。”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花瀾忘了金霞的不是,嘆了一口氣勸道:“你就把這兒當家吧。就把我當成你的家人吧!”
後來花瀾又挑了一顆紅櫻桃樹,金霞說:“櫻桃好吃樹難栽。”
花瀾答:“難栽我也要栽。”
回去的路上,金霞突然說:“鳥的!我想嫁進這個城市。”
“你不是還沒離婚嗎?”
“我跟他又沒領結婚證,算什麼結婚,跑了也就散了,還辦什麼離婚。”
“可你這是事實婚姻,有法律效力的。”
“鄉下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不能生孩子,只要一跑掉,他就會再找婆娘,說不定現在孩子都生了。才沒人管我這閒事呢!”
花瀾忽然想,要是高宇的婚姻也能這麼隨便,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也許她與他早已生活在一起了。這樣想著,花瀾就覺得好久沒有與高宇聯絡了,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回宿舍後,金霞用菜刀挖好泥坑把樹木放了進去,花瀾跟在後面用勺澆水。
金根在旁邊轉來轉去問:
“那兩棵是什麼花?”
金霞眼向他一斜:“桃花。”
金根又問:“這兩棵是什麼花?”
金霞眼又向他一斜:“桂花。”
“這是櫻桃樹,我認識。”金根說完後突然換了一副嘻皮笑臉的面孔,“你們栽這麼多花準備招蜂引蝶啊!”
金霞知道他不懷好意,“譁”地剷出一把泥撒在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