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的老卒的話,在這個距離上也會很有準頭。
如果此時牆頭上站著一排弓手的話——不用太精銳的,受過一兩個月訓練的就行——只消得一輪箭雨潑灑下去,那些白蓮教眾就要損失慘重!
但可惜的是,此時的蓑衣渡,只有兩張弓。
都是那兩位教官從軍中帶出來的,一人一把。
兩人對實一眼,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和苦澀。
“孃的,這事兒鬧得,本想掙些銀錢回鄉,沒想到,這一次要把性命送在此處了!”一個教官呸的一口唾沫吐在牆上,狠狠罵道。
“說這些屁話有個鳥用,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殺!”
“殺!”兩人齊聲大吼,張弓搭箭,向著下面的白蓮教徒射去。
他倆的箭術倒是不錯,姿勢很標準,準頭也不錯,再加上下面的白蓮教徒根本就不知躲避,兩箭全部命中。
一箭射中了一個白蓮教徒的面門,狠狠的釘進了他的臉中,那白蓮教徒慘叫一聲,雙手捂住了臉,有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來,順著他的胳膊滴下來。他一時未死,發出一陣陣淒厲慘叫,雙手用力,似乎想要把羽箭拔出來,但也不知道是不敢拔還是力氣不足,始終還是沒能拔下。
而另一箭,則是正正的射中了一個白蓮教徒的心臟,那是個四十上下的女人,中了這一箭之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是不動了。
慘叫聲在人群中迴盪著,就像是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讓這些白蓮教徒那狂熱的情緒瞬間為之一降。
他們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有的人四處張望著,有的人則是怔怔的看著那一個靜止不動,一個嘶聲慘叫的兩個教徒,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
看到了鮮血,瞧見了死亡,似乎直到此刻,他們才猛然意識到,原來我們乾的事情,是會死人,會流血的啊!
這也讓他們那狂熱的幾乎無法運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這一次排上來的七個隊,裡頭的這些教徒,都是新加入的,他們之前有幾個殺過人的?他們的表現,比之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還要差得多。
驚慌失措之下,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大部分都停滯不前,有的甚至已經打了退堂鼓,想要撤走了。
這會兒,就能看出來孫香主的確是缺乏經驗了,如果他經驗足夠豐富的話,就會任命殺過人的兇悍精銳教徒充當隊正,那樣的話,當出現眼前這種情況,那些充當隊正的精銳教徒就能發揮作用。他們可以拳打腳踢甚至是直接殺人,以此來激勵或者是恐嚇自家手下,然後逼得他們不得不向前。
要知道,此時停在原地,是最差的選擇。後退或是前進,都要比停滯不前好得多。
而孫香主現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讓他惱羞成怒。
而此時,牆上的兩個莊丁教頭卻是喜出望外,他們沒想到自己二人這絕望中射出去的兩箭竟然收到了這麼好的效果。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趕緊張弓搭箭,繼續向下面射去。
他們倆都不會連珠箭,但基本功紮實,因此射速也並不慢,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各自射出了七八支箭,給下面的白蓮教徒造成了五人的傷亡。
白蓮教徒們的恐懼在不斷的加深,那些任命的隊正也都不知所措。孫香主大叫道:“衝,往前衝!誰敢後退我就活剮了他,敢後退,死了都要永墜地獄!隊正帶頭衝,不然老子把你們都給打殺了!”
這種恐嚇效果不大,因為他還沒有真正開始殺人,只是口頭上的嚇唬,對教徒們沒有形成巨大的威懾和心理衝擊。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女教徒走出來,走到那些一個受傷了但還沒死的教徒身邊,提著手中利刀,一刀便是狠狠的砍在了那受傷教徒的脖子上。鮮血頓時湧了出來,那教徒還沒死,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她,眼中有絕望,也有憤怒。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氣管被砍斷了,喉嚨中赫赫作響,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女教徒就像是沒看見一般,絲毫不手軟,又接連砍了兩刀,直到將那個受傷教徒的脖子砍斷了大半截,確定刀下之人死透了之後,她又走向下一個受傷的教徒,如法炮製,也將他給砍死。
直到此刻,她所在隊的隊正才反應過來,怒喝道:“你做什麼?”
“他們都傷了,打不了仗,還在這兒慘叫,讓人聽了心煩也不想打仗了。所以我把她們都殺了!”
那女子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頗為漂亮的面孔,赫然是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