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須全眼的一整張熊皮。這熊活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大,一張挺大的躺椅根本就鋪不開,熊頭直接甩在了躺椅的靠背兒後面,四條腿也都是在兩邊耷拉著,至於那尾巴,則是直接撂在了前面的腳踏上。
兩個家丁兼轎伕把肩輿放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謝老爺鑽了進去。
謝升才在外面站了也就是一分來鐘的時間,便是凍得有點兒受不了了,臉色有些發白。這會兒把自己整個兒給縮到寬大厚重的熊皮裡面,感受到其中的溫暖,不由舒服得嘆了口氣。
他擺擺手,兩個轎伕便是抬起肩輿,穩穩當當的搭在肩上,然後向下走去。
這兩個轎伕顯然是極有經驗的,而且身板兒壯實,魁梧有力,能夠輕鬆控得住這這肩輿。雖然是順著山道往下下臺階,但他們卻是走的非常平穩,只有細微的搖晃。
兩個衛士一個摁著刀在前面開路,順便踩一踩腳下的地面,提醒兩個轎伕地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有些打滑,讓他們小心著點兒。另外一個則是在後面跟著護衛,梁管事緊跟在轎子旁邊兒伺候著。
兩個轎伕走的很穩,腳下也很快,梁管事幾乎要快走著才能跟上。但就算如此,轎子裡頭的謝升也是絲毫感覺不到什麼顛簸的。
一路上過去,下人僕役們見到紛紛跪地磕頭,等肩輿過去了才敢起來。
等到了府門口的時候,伺候在謝升轎子旁邊兒的摁刀甲士已經是變成了四個,都是頂盔戴甲,身上的甲冑竟然都是上好的紫銅山文甲,比董策穿的那全身鐵甲防禦力要差一點兒,但是重量卻是輕不少,大約也就是三十斤不到的樣子。重量輕了許多,活動起來自然是方便矯健!
不愧是吏部尚書,身家就是豐厚,底蘊十足,隨便拿出幾套山文甲來也是輕易。
這四個摁刀甲士都是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的個子,個個兒都是高大健壯,孔武有力,在這個時代,這等身高也是很不多見的。四個人腳步很沉穩,動作卻很迅速,渾身肌肉緊繃繃的充滿了力量,他們走路都是微微低著頭,眼睛看著前方,膝蓋也是微微彎曲。如此一旦出現什麼情況,立刻便是能竄出去應付,顯然不但是有一身功夫,更是經驗豐富。別看他們在梁管事面前那般唯唯諾諾,一副奴才的樣子,但那只是畏懼於謝升的權勢。真要是把他們拿到江湖之中,那也是響噹噹的一條好漢。
而除了四個帶刀衛士之外,還有六個手持哨棒的家丁,這六個家丁也是一臉兇悍的樣子,哨棒頂端還包著一層厚厚的鐵,若是敲擊在人腦袋上,怕是一棍子下去就得腦漿迸裂。
一行護衛眼睛都是警覺的看著周圍,很是警惕。
到不能怪他們小題大做,實在是因為這會兒大明朝京城的治安只能用不堪二字來形容。
大明朝前期的時候,無論是洪武帝還是永樂帝,都是厲行酷法,當時穿錯衣服,帶錯帽子,穿了靴子,都有可能被殺頭,不但律法森嚴,而且執行的也很有力。而且當時百廢待興,吏治清明,可說是不折不扣的太平盛世,惡性案件便少一些。
但是到了明朝末年,一切就不一樣了。明朝中後期,社會生活靡然向奢,越禮逾製成為社會之風尚,民間社會也是遊雜多變,人人自危,奸頑之民大肆猖獗,尋釁鬧事;市閭遊逛,不務生理,招搖撞騙,治安,尤其是城裡的治安,情勢都是急轉直下,便是京城也不例外。朝廷倒也不是沒采取什麼法子,像是弘治之末,設捕營參將把總等官,專捕盜事。武宗正德初年,又在京城內添設把總二人,每位把總下轄四名軍官,每經負責城內外的巡邏與捕禁之事。在正德十年,嘉靖六年以及萬曆二十年,因京師多盜,各個機構又治事不力,管理鬆懈,又先後增加了巡邏士卒。到萬曆,京師又增提督一名,參將二員把總十八個,巡邏士卒達一萬一千人,人數不可謂不多,但效果著實是沒見到多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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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五四六 宵禁
世風日漸沒落,小打小鬧純粹是揚湯止沸,而且就算是朝廷的力度再大,決心再強,但內部的官員大部分卻是荒於職守,導致京城內外盜賊猖獗,流氓惡少充溢市閭,地棍無賴橫行鄉里,官府屢禁不止,難以盡絕。
而在這種窘境中,皇帝的反應卻是很無力的。
“京畿多盜,命都察院錦衣衛各遣官擒捕,仍命都察院揭榜,禁約官校擾民。”
“命錦衣衛指揮僉事陳端捕盜於順天、保定二府,時京城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