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心裡本應該產生恨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少女的腦海裡突然劃過凌雲的身影,恨意便很難再凝聚起來。事實上,小柔應該很恨自己的母親,她從前也確實恨,她跟母親毫無感情,只掛上一個血緣的名分,母女倆的生分,和顧玲兒一直對她冷冰冰的態度和殘酷的虐訓是分不開的。
只是這種恨,在愛上凌雲之後就漸漸的消失了,當心裡的孤寂被幸福填滿的時候,原來的恨慢慢就變得淡了,何況小柔本來也不是那種愛恨熾烈的個性,如果時時刻刻都回憶在痛苦和不幸之中的話,那麼她也不會成長到今天的境界。
“小柔,我們過去說話,你不想知道凌雲的訊息嗎?”夏嵐看見小柔呆呆的看著唐鐵金,心中不由得一凜,雖然相信小柔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但是此情此景,還是把她帶走好一些。其他人不認識小柔,也不好干涉,因此夏嵐出面是最合適的。
聰明的夏嵐深知小柔在意的是什麼,果然,聽到凌雲兩個字之後,小柔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了她的臉上,聲音也帶了焦急:“他在哪裡?”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唐鐵金也如釋重負的笑了笑,被一個超級前者盯著的滋味並不是很好受,儘管他是最強者。唐鐵金並不明白小柔為什麼唯獨對他有異樣的情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小柔表現的很無禮,態度也不算客氣,但是唐鐵金卻沒有絲毫的厭煩和憤怒,反而有著某種淡淡的憂傷。
他的心忽然變得很酸,小柔的目光,觸動了他內心裡最深處的柔軟,這個女孩。。。。。。這個女孩。。。。。。似乎隱隱和他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一瞬間,連唐鐵金也感到迷惘了。
夏嵐挎住了小柔的胳臂,正要拉她走開,小柔最後看了唐鐵金一眼,忽然說道:“唐鐵金先生,我很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夏嵐一聽立刻暗暗叫苦,這個小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給總部領導上眼藥?她就不能歇歇嗎?正要出言阻止,唐鐵金已經溫和的笑了:“你說吧,我很想聽聽。”
“那你聽好了,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我母親在我十一歲時告訴我的一個秘密,其實不是她告訴了我什麼,只是她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偶爾自言自語被我聽到了,再見到你之後,我忽然就想起了她的自言自語,現在我相信,這句話別人誰也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會懂,只有你知道,也應該只有你懂。”
小柔神態凜冽的說著,就連夏嵐也不禁怔住了,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小柔的身上,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母親的自言自語,又和唐鐵金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顧玲兒的身份在異能總部裡並不是什麼秘聞,這個擁有少將頭銜的超級強者,同樣是異能總部重點關注物件,只是除了一張模糊的照片和華人女子的身份之外,異能總部並沒有蒐集到關於顧玲兒更多的資訊,這個神秘的女子,即便在天眼會里也是相當低調,不惹人注意,如果不是少將的顯赫身份,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任何一名超級強者都是極其顯赫的存在,能夠把顯赫的身份變成如此低調的程度,足以說明顧玲兒那深沉而可怕的行事風格,這樣的敵人,無疑是非常恐怖的。可是不管異能總部用什麼手段,所能得到的有關顧玲兒的資訊始終是最少也最沒用的。
她唯一做的令全世界異能者都為之側目的一件事就是背叛天眼會,偷盜天眼,同時因此終結了自己的生命,沒有人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沒有原因,甚至連天眼會內部也無人知曉,這個秘密隨著顧玲兒的死永遠的沉寂在了墳墓之中,甚至連她唯一的女兒顧曉柔也不知道。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這一刻,小柔突然明白了母親的心,她不是天眼會的人,永遠不是,她永遠屬於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親生父親。也許自己,只是一個意外。
唐鐵金那多年來一直平穩跳動的心臟忽然加快了速度,他忽然有點期待忽然又有點恐懼,似乎提前意識到了什麼,多少年了,總教官都再沒有過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你母親她說什麼。”
小柔輕輕的嘆息一聲,轉身拽住發怔的夏嵐走去,清晰的聲音飄過:“她說她不叫顧玲兒,有一個人曾經叫過她菲兒。。。。。。”
“菲兒。。。。。。”唐鐵金陡然間渾身大震;一直保持平靜的臉色頓時大為異樣;無數複雜和難以形容的表情在他的臉上瞬息交替而過,雙目中的光芒頃刻間大盛,彷彿這個名字有著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讓最強者也不禁悚然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