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公子比禽獸還禽獸呢……”她咕噥了一句,撇下火冒三丈的阿莫,賭氣一個人去買烤魷魚吃。
五六串香辣的烤魷魚下肚,安小離的充電就完成了。她本來就是懶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懶得和誰斤斤計較的一直生氣。癱在魷魚攤子旁邊,她無事可做的看著人來人往。隔了一會兒酒氣上湧,一個腦子發熱就掏手機給陳家公子打電話。
“小白!”
“小白?”
“小白……”
“什麼事?”熟悉的冷聲調隔著電話也能消退她臉上的熱度。
“你在哪裡呀?”
“床上。”
“哦。在床上幹什麼?”安小離仰頭看著月亮,越看越圓。
“上床。”
“哦。”
安小離掛了電話,繼續看圓圓的月亮。
果然,還沒到一分鐘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安小離,你敢掛我電話!”
“你不是忙著上床麼,我打擾你多不好啊。”
“……白痴。”
“呵呵,小白和白痴才是親戚。”
“在哪?”
“學校。”
“等我。”
“恩。”
安小離傻兮兮的笑著掛上了電話。
陳遇白嘴角微微上揚掛上了電話,穿著浴袍在衣櫃裡隨便挑了一套衣服。出門前他敲了敲浴室的門,裡面嘩嘩的水聲停了下來,他隔著門冷聲說:“我走了。”
公主
陳遇白到了安小離的宿舍樓下,在車裡給她打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她,一個粗狂的嗓門在嘈雜的背景聲裡嘎嘎的笑,“小白啊,給阿莫姐姐叫兩聲來聽聽……”
“你好,我是陳遇白。我找安小離。”
電話那頭,阿莫頓時面目扭曲,被噎的說不出話。安小離正在發酒瘋,摟著春子繞著晾衣杆大跳鋼管舞,她看到安小離的手機上閃爍著小白兩個字,還以為是個和安小離物以類聚的宅男之類的,想說接起來調戲一下,誰知道那邊清清冷冷的聲調冰塊一樣的瞬間涼了她的心,小白……竟然就是陳遇白……
陳遇白又“喂”了一聲,電話裡一陣沉默,很久之後傳來一個細聲細氣的溫柔女聲,“喂喂?您好,我是安小離的室友,我叫——”
阿莫捏著嗓子,面上滿是得意的笑,自覺天衣無縫。
“——阿莫。我們上次見過的,我記得。請把電話拿給安小離。”陳遇白沒有耐心陪著小女生玩這些把戲,客客氣氣的拆了她的小臺階。
阿莫徹底被噎死了,淚流滿面心如死灰的把手機塞給安小離,躲床上哀悼自己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夜。
陳遇白等了很久才等到安小離下樓,遠遠他就看見她飛奔而來,邊往他的方向看邊下臺階,走到最後一階,一個踩空身體一矮,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微風頓起,地上沙沙的旋轉起落葉,陳遇白似乎是在風裡嘆息了一聲,走過來伸手扣著她的肩膀拉她起來,“笨蛋。”,他拍拍她身上的泥灰,低聲的叱。
安小離的小腿被臺階硌了一下,咧著嘴站起來,扶著他的小臂靠在他身上直喊疼。陳遇白扯她站好,自己蹲下去看了一下,沒有破皮,就是有點紅,幾顆小石子沾在上面,他吹了吹,又拿紙巾擦了一下。站起來拍拍她腦袋,“走路都走不好。”
安小離呵呵的笑,比平時更傻的樣子。陳遇白湊近聞了聞,冷下臉來皺眉,“喝酒了?”
“恩,”她點頭,想想還是要告一狀,“桑桑灌我。”
陳遇白扶了扶眼鏡,沒說什麼。
秦桑,他默唸了一遍,好,我記住了。
白天太熱的關係,晚上的校園涼風習習很是舒爽,路上手拉手勾肩搭背的情侶也很多,陳遇白和安小離走在學校的主幹道上,筆直的兩排路燈,昏黃的光灑下,每盞路燈之間都種著高大的數,枝葉婆娑,光線迷離,一眼看過去很是有情調。
安小離先開始被他牽著,後來她自己覺得有點像被他溜著的什麼東西,就跟上他挽了上去,陳遇白正在想什麼,偏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看的安小離心裡一顫,倒退兩步,這不就是……傳說中綠幽幽的眼神麼?
陳遇白扣著她的手繼續往前散步,安小離安安靜靜的跟了好一會兒,實在憋悶的慌,就自己找話題來聊:“你剛才真的在上床啊?”
她用自己的智商分析,他那在黑色幽默,可是由於對分析依據的不信任,她還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