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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言採沒作聲,謝明朗之前發作了一通,心中鬱結了數日的疲勞和無奈以及其他種種負面情緒這時緩和一些,他無奈地說:〃這種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就再也不會過去。〃

〃我知道。所以等彼此都經歷過一次,我來問你,你有什麼打算。〃

見到言採之前,謝明朗設想過種種可能會涉及到的話題,惟獨這個不敢多想,心頭掠一掠就飛快地過去了。現如今直截了當被問到,謝明朗怔怔良久,才無力地說:〃你呢。〃

言採對這樣以退為進的託辭並不領情。笑容收起來,煙也不抽了,說:〃這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在問你。〃

他何曾見過這樣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的言採,直覺上招架不來,最初的迷茫之後,竟也慢慢地收起慌亂,一言不發地沉思起來。這時言採也不催促,轉向視窗,等謝明朗的答覆。

雪漸漸大了,吹在窗戶上,簌簌有聲。寂靜不知道維持了多久,謝明朗才說:〃這一個月,我非常難熬。也許你習慣了,但是我沒辦法,工作和生活全部都被打亂了,我這一個月幾乎什麼都沒有做。每一次出門都像逃荒。。。。。。〃

〃這的確需要應付。不過這還是不是重點,謝明朗,你還沒有說到真正要說的。〃

〃你不要催我。〃謝明朗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別處,〃我出櫃沒什麼,頂多父親不認這個兒子,他老了,要打斷我的腿之類的話估計只能說說,但是你。。。。。。〃

言採聽到這裡打斷他:〃我為什麼要出櫃。我這一輩子,都是靠演異性戀賺錢。〃

謝明朗心口一涼,瞪大眼睛盯著言採,徹底說不出話來。言採也盯著他:〃‘我統統不知道',這句話也是你說的。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言採又說:〃你看,你根本沒準備好。出櫃和向人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哪個對你更容易一些。現在只要我們手牽手走下樓,隨便哪個記者看到拍一張照片,就行了。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容易的事情,問題是,之後你準備怎麼辦。你連想不敢想之後的事情。〃

〃這兩者。。。。。。〃他被說得毫無反駁的餘地,冷汗一下子冒出來,手心卻涼了。

〃這兩者不是一回事。〃

〃你不能。。。。。。〃被逼得狠了,有些話想也不想跳出來,一開始還在嘴邊猶豫了一下,後來真的說出來,竟異常順暢,〃你不能一聲不吭消失一個月,忽然出現,打個電話就坐在這裡要我做決定。這不公平。口口聲聲說這是兩個人的事的人是你,但是過去的一個月,你在哪裡?你本事通天出面擺平這一切的時候,只是你一個人,你也只想到你一個人。〃

言採還來不及表態,另一句話冒出來,也許在他說完之後會後悔,但至少在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是不折不扣的真心話:〃言採,你不能因為當年你自己瞬間做了決定,如今對同樣站在類似立場上的我也一樣要求,不管這個決定是什麼。〃

言採本來還在笑,聽到這句話笑容頓時打住,就像被生生從面上颳去一層。兩個人都住了嘴,或是停下手邊所有的動作,兩兩對望,似乎要在這一句話之後在對方神情中找出一點什麼,或許是震驚,或許是後悔,亦或許往事散去後的不以為意。然而不過短短一剎那,兩個人又都發現,根本沒辦法再次直視對方了。

謝明朗聽到言採平靜地說:〃那好,你慢慢想,想好之後打電話告訴我。〃

他起身,拿起外套,乾脆地出門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從語氣的激烈程度上來說,幾乎不可以算作〃爭執〃,但是結局,誰也不知道。

謝明朗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回去之後衝了個澡,然後給潘霏霏掛電話。他心想如果能告訴潘霏霏,第二天他就回一次家。但是亂七八糟扯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他覺得無比恐懼。

這樣混混噩噩過了好幾天,有一天和同事聚餐的時候,他聽見他們提起季展名,說是他太太懷孕,他不得已推了那個去東非的工作。謝明朗當時沒做聲,聚餐結束之後從衛可那裡問到季展名的電話,打過去,先是恭喜他,然後問,那個工作機會,能不能讓給我。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給言採打了個電話。之前預計的先寒暄一下再步入正題的打算在聽見言采聲音的那一刻徹底報廢。他直接說:〃我沒有辦法。。。。。。〃

言採就說:〃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他輕輕笑了一下:〃謝明朗,我沒想到作逃兵的人會是你。〃

謝明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