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來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答應給人什麼就能給人什麼;二來姜銀花不像吳國芬那種人,老實聽話,讓她接手自己的工作可以放心,她決不會與人爭長競短,萬一在區裡呆不長,自己也可進可退;再者,姜銀花模樣長得不算差,能有個工作的話,不正可以把她介紹給這位林主任麼!於是,龔淑瑤從思想、能力上說了姜銀花許多的優點,提出讓她來接手小鎮的婦女工作。
“可以嘛,”林主任說,“先讓她幹一段時間試試,你多幫助她一些就是。”
於是,龔淑瑤稍一運神,又提出來一個請求:“這件事情如果你主任同意了,那還得請你與張炳卿打個招呼,免得招惹麻煩呢...”
“沒問題!”林主任未加思索地答應下來。他淡忘了小鎮上還有另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而龔淑瑤正是顧忌這個人才請求林主任出面打招呼的,這個人是吳國芬。
[解說] 看來,真是環境塑造人,當龔淑瑤身臨其境的時候,她馬上把自己的個人利害與這項人事安排聯絡在一起,如此說來,龔淑瑤要學會一點弄權的手腕,那種悟性還算得很不錯。
[場景2]旁落國芬
聽說姜銀花退學了,吳國芬像是預感到什麼,晚上,她一邊逗弄孩子,一邊對坐在床頭挑燈讀報的丈夫說:“銀花讀書好端端的,龔淑瑤為什麼非要把她弄回家不可?銀花這些天一直呆在家裡哭!”
“這幹龔淑瑤什麼事?你別瞎猜了;”張炳卿一邊看報一邊說,“銀花遇上聖初伯這種人,能有什麼辦法!他說不讓銀花上學是為了劃清界線,那只是說著好聽,他向來就不願銀花上學。不過,拆了銀花與李潤南的橋也沒有什麼不好。”
“與李潤南得劃界線,與李墨霞不也得劃界線?與李青霞呢,這界線也好劃麼?再說,要劃界線,那也礙不到讀書的事呀!”吳國芬為姜銀花抱不平。
“姜家有些難處,供不起。”張炳卿放下了報紙,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要說這文化翻身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如你...”
吳國芬並非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剛解放那陣興起的學文化熱潮漸漸地冷卻下來了。地裡、屋裡的事仍束縛著大多數的人,像她,能夠不侍侯老人病人?能夠不生孩子奶孩子?她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錯過了參加工作的機會,同時,也就冷卻了學習文化的熱情,這在她內心深處還藏有不少的遺憾,只是她不肯多說罷了。
此刻,吳國芬為姜銀花的退學感到惋惜了:“你們就不該去做做勸說工作嗎?讓她小學畢業,姜家還是能拖得過去的。”
“龔淑瑤說她去過多次了,沒辦法說通姜聖初。”張炳卿又拿起報紙來,“這件事就算了吧,你別操心,能讓姜銀花早點出來工作也是件好事。”
“你們安排她什麼工作了?”吳國芬十分詫異地問。
“龔淑瑤借調到辦事處抓全區的婦女工作去了,讓姜銀花接她的手。”張炳卿讀著報紙,“這個字念什麼?國芬,你認得這字麼?你來看看。”
吳國芬呆住了,她想,現在,孩子可以斷奶了,自己也能抽得出身來,可為什麼沒人想到她呢?她好一陣沒有理睬丈夫,這時才說:“我要去讀書,現在孩子不纏身了,再說,不也有好些婦女邊奶孩子邊上學,或者邊工作的麼!”
“喲,”張炳卿見吳國芬眉目不展,馬上意識到了,“這婦女主任本該是讓你來當呢,也許是他們一時間沒有想到...”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嗎?那你想到了麼!”吳國芬頂著張炳卿說,“你就甘願看著我落後麼?”
“怎麼是我看著你落後?”張炳卿仍不經心在意,他解脫地說,“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聽龔淑瑤說起的。”
[心語]吳國芬立即想到龔淑瑤:這個鬼婆娘!
[插敘]以前,龔淑瑤自己也說過,張家的門檻每年最少也得讓她踏下去一寸,特別是在吳國芬懷孕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張家人一般,她的那種關照問候,體貼扶持讓人感激不已,她協助國芬工作似乎僅是出於姐妹之情,即使在言及自己的前途時,她只是說,能夠參加工作也好,能夠入黨也好,可她真正愁著的是家裡人看不長遠,耽心他們不會讓她把書讀下去,如果丟了這機會實在太可惜。
後來,龔淑瑤成了正式幹部,她來張家的次數就逐漸減少了。開始,吳國芬還以為她可能是覺得取代了這個婦女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那樣,就大可不必。在這件事上,吳國芬想,自己怎麼能夠小心小眼地無理怨人呢?
有一次,她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