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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死,我是問你,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到底聽還是不聽?你不說個明白,我便給你做主了,明天我找李松福說去,”吳棗秀認真地,“你真要講良心,你就別讓人家等苦了,這也是積德積善的事呢!”

“你發了什麼瘋?我什麼話沒說明白?”黃大香真有些生氣了,“我有個孩子守著,哪能再生嫁人的心思!我借了李松福的,欠了李松福的,也只認個‘好借好還’,他的人品是好,可我的命不好!”

“哎呀,你這個人真是太古怪了!”吳棗秀不說了。

於是,這兩個女人便起身收拾攤擔,挑起來,相擁著回家去。

“女人走哪條路都難,這是命呢!”走了一程,黃大香又頗有感慨地說。

“除了你,再沒哪個人願受這份罪,你定要自討苦,自作孽,我也沒辦法,那就讓李松福去上吊好了...我可學不來你!”這是吳棗秀埋怨的話。

[解說]在內心深處,吳棗秀能夠深刻體察到黃大香處境的艱難,也十分欽佩黃大香的寬容厚道與堅韌頑強。黃大香是沒有辦法:窮愁困苦、孤立無援,她深恐再有閃失。世道的坎坷跌宕不能不使她小心翼翼,為了孩子,她不敢有自己感情上的任何奢求了。

“啊──喲喲!”吳棗秀一不小心,腳下打滑,踉蹌了好幾步,黃大香趕忙扶著了她。

兩人默默地走過一段斜坡路,黃大香十分感激地說:“別人不知道你好,可我知道你有良心,只有你才肯這麼真心實意地待我,你是在與我一起受磨受難啊!”

[解說]兩個女人有著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前景或艱難,或險惡,都少不得相互之間的支撐與扶持,同時也不少相互之間的擔心和憂慮。

[場景1]痴情未了

黃大香把孩子向床裡邊挪了挪,她那雙凍麻木了的赤腳經過熱水燙泡,現在回燒過來,便把它伸到了被子外面。

黃大香將油燈移近來,從枕頭底下取出個小布袋,開始清數這個月的贏餘,還好,把擺攤以來的所有積蓄累計起來,竟有了二十塊銀圓。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黃大香趕忙收好布袋,再傾耳細聽,果然有人叫“香嫂”。

黃大香問:“誰呀?”

外面的人吞吞吐吐:“。。。 見屋裡亮著燈,我才叫門的。。。 有句話想跟你說說。”

這是李松福的。黃大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摸摸索索下地穿好鞋襪,把門開了:“李伯,有什麼事?”

“孩子睡了?”李松福問。

“嗯,”黃大香一手把住門,站著問,“你真是有話要說?”

“我是說,天這麼冷。。。 ”李松福感到有些尷尬,他聽得出黃大香問話的口氣存有戒備,不由得退了一步,“天這麼冷,那亭子當著風口,你在那裡面是捱不住的。。。 ”

“你進屋裡坐吧,”黃大香覺得不應該這樣多心,便讓開了門,自己卻仍站在門邊不動,“可是我在亭子裡呆慣了。。。 ”

李松福進了門,靠門邊坐下,在暗淡的燈光下他也不敢抬起頭來,過了好一陣才說出他琢磨許多天的話來:“我說,我那鋪面寬敞,可以騰出一半來,你把小攤擺在那裡並不礙事,我就為這事。。。”

黃大香從門口移步進來,也坐下了。

[心語]黃大香:這個主意到是不錯,在麵食店吃夜宵的人不少,不過,也還是有些不妥...

黃大香說:“那不好──我是說,白佔了你的鋪面,那鋪面是你出了租金的啊。”

“這並不礙我的生意,租金反正出了,只要你願意就成。”李松福仍然沒有抬頭。

“不,還是那兒好,”黃大香的口氣變得堅定,“小攤在街亭裡擺久了,買東西的人都上那兒。”

李松福是個沒有多話說的人,乾枯著坐了一會,怎麼也想不出別的話來,只得站起身來。

黃大香也不知該不該再說點什麼,猶豫間讓李松福出了門。

聽著李松福的腳步向前屋去了,黃大香才慢慢地關上門,下了閂。

然而,黃大香的內心並不平靜。

[插敘]前年;債主們上門索債,最後只剩下張雕花疊架床,那是黃大香出嫁的嫁奩,她很想留下來,姜聖初幫忙說通了好幾個債主,把他們打發走了。可總會有不近情理的人,一個綽號叫張鐵鉤的,他看中了這張床,一定要拿它抵債,黃大香見他不肯通行,只得狠下心來認了。

姜聖初給標價二十塊銀圓,張鐵鉤左